屋內鴉雀無聲。
誰能想到信封裡另有乾坤,可如果不是寫在那麼隱蔽的地方,恐怕早就被人發現了。
如果羅錦言沒有撒潑賭氣地把這封信給撕了,這十幾個字恐怕永遠也不能顯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如果明遠堂裡沒有出事,秦珏就不會把所有侍衛全部調來這邊,也就不會為了安全起見,接了羅錦言過來,羅錦言沒有來,秦珏七尺男兒,萬萬做不出動手撕信的事,像撕信這種舉動,分明就是小女子能做出的事。
男人會直接把信燒掉,而不會使小性子撕信。
九芝衚衕的女眷裡私底下不是都在說羅錦言舉止端莊,儀態大方嗎?
如果這一切都是秦珏的安排,也就不足為奇了,可是這封信又是怎麼回事?
這封信是吳氏帶來的,裝在乳燕投林的匣子裡,由她的二等丫鬟開啟,呈到十二太爺面前。
吳氏臉上的那止也止不住的得意笑容,這些秦家最具權威的老爺們,就是礙於男女大妨沒有親眼看到,也能從吳氏的說話中感受出來。
吳氏對這封信是信心百倍,得意洋洋的。
也就是說,這封信是吳氏拿出來的,和秦珏夫妻沒有任何關係,秦牧看了這封信便斥責秦珏,認定是秦珏殺死了程茜如,秦珏大怒,羅錦言也不高興,兩三下就把信給撕了,於是程茜如暗藏在信中的求救這才被人看到。
畫風變得太快,屋子裡的男人們一時就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相對而言,女人的反應要快得多,也更加激烈。
吳氏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幾張拼在一起的紙,轉身瞪著羅錦言,杏目圓睜:“是你,你把我的信給換了!”
羅錦言還躲在秦珏身後,聞言探出腦袋,一本正經地爭辯:“我是在二叔父面前拿的信,如果是換了,也是二叔父給換的。”
說完,又飛快地把腦袋縮回去,嚇死了,嚇死了。
秦牧還在錯愕中,聽到吳氏和羅錦言的爭論,他這才緩過神來,吳氏這個蠢貨,她害得他被人算計了!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他顧不上去罵吳氏,大腦飛快轉動,心也平靜下來。
只是幾個字而已,這根本沒有什麼意義,否則從十二太爺到秦烑秦爐,為何沒有一個人說話?
他冷冷一笑,對眾人道:“這種無稽之談,想來是表姑太太為了脫罪,誹謗於我而已,不過是婦人行徑,難登大雅之堂。”
十二太爺聞言微笑道:“是啊,少辰做了族長多年,行事沉穩,提攜族人,從未有過差遲,程氏汙陷而已,這封信裡也是滿紙胡言,不足為據,既然大奶奶把信給撕了,那就不要再粘了。”
也就是說,無論是信上寫的,還是信封裡藏的,都是毫無根據的汙陷,這封信既然毀了,那就當做沒有吧。
吳氏一聽就急了,怎能就這樣算了?
“不行!明明是表姑太太被玉章苛待,她請大老爺想辦法給她開脫,她擔心這封信會落入別人手裡,才在信封裡汙陷二老爺的,這樣的信,怎能就這樣毀去了,一定要查個清楚!”
眾人面面相覷。
這吳氏的腦子是讓驢給踢了吧?
你要查什麼,查你家二老爺是不是真的要害程茜如?若只是區區程茜如,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剛才二老爺言之鑿鑿說是秦珏害死了程茜如,現在程茜如卻說二老爺要殺她滅口,而且這封信還是你帶來的,這個時候,你應該哭訴自家夫君被人汙陷,大罵程茜如才對啊。
秦牧連掐死吳氏的心都有了,當日死的為何是翠姨娘,而不是這個蠢貨!
他乾咳一聲,目光瞥向秦燁。秦燁正襟危坐,宛如老僧入定,好像周圍的吵鬧都和他沒有關係一樣。
秦牧在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