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位童子過來給他開了門,這童子三天前曾經見過沉毅,看到了沉毅的模樣之後,就低頭領著沉毅去找顧先生去了。
沉毅見到顧先生的時候,小老頭正在搖頭晃腦的帶著一群小娃娃讀書,不過與其他私塾先生不同的是,顧先生先念一遍原文,然後會停下來與這些蒙學的小娃娃們講這句話的意思。
這在這個時代並不常見。
因為這個時代的私塾先生,一般都只教認字,教讀書,奉行“書讀百遍,其義自見”的道理,很少有人會直接教授孩子文意。
而顧先生卻教,不僅教,而且教的很細緻,很耐心。
沉毅沒有打擾顧先生,而是靜靜的站在私塾門口旁聽。
顧先生在講論語。
唸完一句之後,他會停下來講解原意。
四書五經沉毅是早就背過的聖人經典,他有時候自覺自己已經完全理解的這些聖賢書,但是此時聽顧先生再講一遍,有些地方與他所理解的意思出入不小,再聽一遍之後,只覺得別有一番意味,大受裨益。
沉毅站在門口聽得入神,不知不覺見顧先生一篇論語已經講完,老先生看了一眼底下的童子們,吩咐他們自行讀書,然後起身走到學堂門口,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沉毅,老頭臉上露出了一抹澹澹的笑容,開口道:“你既然已經中生員,書經當爛熟於心才是,怎麼卻在這裡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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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毅回過神來,誠心誠意的對著老頭拱手道:“從前學生多有誤會聖人之處,今日聽先生講課,才明白是學生自家淺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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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哈哈一笑,開口道:“聖人微言大義,古來便有無數先賢為之作注,因此從來就是義無定處,你我都是在聖人掌中遨遊,都是略見一紋半紋而已,今日老夫所說,也只是一家之言,你聽聽則罷,切莫全信,否則就是老夫的罪過了。”
說完這番話,他伸出手來,放在了沉毅面前,微笑道:“先前讓你寫的雜文,可寫好了?”
沉毅從懷裡取出幾張寫滿了文字的白紙,遞在顧老頭手裡,老頭接過沉毅的文章,自己在院子裡找了座涼亭坐下,開始一張一張紙認真翻看。
三篇雜文的字數都不長,只用了一柱香時間,顧老頭就把沉毅的文章看完,他看完之後,先是抬頭看了看沉毅,然後笑著說道:“有些地方行文略顯稚嫩,不過文中頗有些新意,有些少見的靈性。”
這位老先生上下打量了一眼沉毅,評價道:“雖然未見你寫的策論,單憑這三篇雜文來說,你即便今年秋闈不中,三年之後的秋闈也定然會中。”
鄉試因為在秋天,因此又被成為秋闈。
而來年春天的會試,則被稱為春闈。
這種“今科不中,下科必中”的說辭,實際上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畢竟沉毅今年才十六歲,他如果能在十九歲中舉人,也可以說是少年得意。
沉毅恭敬點頭,開口道:“多謝先生誇獎。”
“老夫從來不夸人。”
小老頭揹著雙手,拿著沉毅的文章,起身道:“走,與老夫到書房去,老夫給你批改一些錯處,再給你出幾道策論的題目。”
沉毅點頭,跟在老頭身後。
老人家一邊走,一邊開口說道:“當年趙治那小子,寫文章也有些靈性,可惜……”
顧先生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
“只可惜這小子做了官之後,靈性漸失,尤其是他這幾年寫的東西,只剩辭藻華麗四字可言,已經徹頭徹尾的淪為俗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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