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船塢還是火器作坊,沉毅其實都可以自己搞。
畢竟火器這東西,在這個時代不是什麼稀罕物事,就連大一些的倭寇都有幾門炮,甚至還有一些西洋的火槍。
不過這玩意畢竟是軍用的,沉毅如果不經朝廷許可,自己偷偷摸摸的搞,而且是帶個宗室偷偷摸摸的搞,怎麼說呢…
犯忌諱倒是談不上。
就是容易暴病而亡。
一個不小心,說不定一家老小統統生病沒了。
所以這東西,需要經過朝廷許可,最好是像沉毅這樣坦蕩一點,直接讓朝廷調派幾個火器作坊過來,再從工部調一些造船的匠人過來,方便省事。
至於那位皇帝陛下會不會心大到同意這種事,那就不是沉毅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皇帝如果同意,沉毅或許可以幫著他在未來的幾年時間裡,搞出一支可以清理海路的水師出來。
如果皇帝不同意,沉老爺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能暫時放棄出海討倭的想法,老老實實的搞陸防,這樣雖然沒有辦法刨掉倭寇的根鬚,但是至少可以治標,讓大陳本土保持和平穩定。
不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皇帝想用這支水師替代淮河水師的想法,就有些太過想當然了,如果這支沿海的水師不能形成戰鬥力,就算小皇帝成功拿掉趙閥,大陳的北防線也會變成動盪,到時候若是齊人抓住機會…
一個不小心,這位陳國的皇帝陛下,說不定頭骨都會被人做成酒杯,日夜把玩。
說到底,到底該如何決斷,還是要建康那位年輕的皇帝陛下做主,反正建康到台州府也就一千里路,快馬兩三天就能到,沉毅有時間等待皇帝陛下的回信。
聽到了沉毅這番有些大膽的言論之後,杜太監面色嚴肅了起來,臉上澹澹的笑意也收斂不見,他坐在沉毅對面,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緩緩說道:“沉翰林這番話,著實讓咱家有些吃驚了。”
“我們這些宮裡人,說好聽點是天子近侍,說的難聽一些,其實就是天家的家奴,沉翰林讓咱家替你向陛下要東西,咱家實在是做不到…”
“不過…”
老太監微微低眉道:“不過沉翰林剛才這番話,咱家倒是可以將記錄,原原本本的送到內侍省去。”
沉毅舉起酒杯,敬了老太監一杯,笑著說道:“如此,沉某多謝公公了。”
杜懷單手舉杯,跟沉毅碰了碰。
這天,沉毅好好的招待了一番這位內廷的“戶部尚書”,陪著老頭好好喝了頓酒,第二天一早,沉毅便派了幾個人,領著杜懷一行人,去找已經南下“除奸”的晉世子去了。
杜懷走了之後,臨海縣城依舊在有條不紊的招兵,不過沉毅卻離開了臨海城,去臨海南邊的太平縣徵兵去了。
現在知道了朝廷給抗倭軍的編制人數,沉毅徵起兵來,底氣就更足了,畢竟現在抗倭軍的實際人數,連滿編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去太平縣城的路上,有二三十個抗倭軍將士隨行保護,沉毅沒有像其他文官那樣坐轎,也沒有坐馬車,而是騎了匹馬趕往太平縣城。
二十多個抗倭軍將士,也都人人騎馬,這些馬匹是台州首富王承望家裡的私產,這會兒已經被抗倭軍給徵用了。
剛坐實了百戶身份的薛威,騎著一匹大黑馬,跟在沉毅身後,寸步不離的貼身保護,一行人出了臨海城之後,沉毅才扭頭看了看這個“有勇無謀”的新任百戶,笑著問道:“薛百戶傷勢好了?”
先前那場大戰裡,薛威一個人殺傷倭寇八九個人,是正兒八經的“擊殺王”,不過最後他被一眾倭寇圍攻,險之又險的逃了回來,身上難免受了點輕傷,在家養了幾天。
薛威跟在沉毅身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道:“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