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賬冊,再抬起眼,目光又變得平靜,似乎剛才那滿是殺氣的眼神是自己看錯了。皇帝道:“血滴子中涉及密辛眾多,朕想問問,愛卿你對謝南汐是何心意?”
那雙眼睛,充滿了審視,似乎要將他的靈魂看透。
李寧祁揚起了臉,嘴角勾笑:“臣不是李星昀,但李星昀喜歡的,臣不介意全都搶過來。”
座上的人頷首,從李寧祁眼中看不出絲毫的慌張。
血滴子的下一任掌正,必要乾乾淨淨,站在自己這邊。
而謝南汐,如果能籠絡到最好,如果不能,他不介意將之毀掉。
“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朕自會思量。”
“是!”
出了御書房,李寧祁看著那漫天的繁星,深吸了一口氣。
他已出招,接下來,不知那位掌正大人該如何回擊呢?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要不可太過於無趣了。”
即便是如此多的證據,皇帝再怎麼震怒,也很難將江蘺的勢力一下子連根拔盡。他今日渴望得到一個結果,也只不過是將自己的仇恨與來意全都暴露在皇帝面前。
他要做的,是在這二人心中埋下刺。
只要澆澆水,這刺便會生成荊棘,成為真正的牢籠與陷阱。
至於那龍脈一事,其實是南寧侯的局,江蘺於風水一道不甚精通,從始至終都以為那隻不過是一上上的風水之地。
他沒有想到,早在那麼多年之前,南寧侯便對他分走了自己大批銀兩而不滿。
對於行軍之人而言,他不過是一條狂吠的閹犬。又憑什麼可以與那些朝中大臣平起平坐。
而這件事的謀劃者,自是那軍師司聞璟。
薛家父女無法寫證詞更不能暴露他們為領秀山一案的倖存者身份。
故而今早呈與陛下的,還有那司聞璟藏起的一卷龍脈堪輿的風水論圖解。
他得願迴歸故土,這些東西自然都願意交出來了。
這日正午,李星昀放回了那封假密信。
傍晚,慈寧宮便著火了。
太后受驚昏厥,整個皇宮的天都被照得火紅一片。
晉王率防隅軍進宮救駕。
皇帝今夜翻了沈嬪的牌子,聽著她彈了一首又一首的箏。
“愛妃幾日不見,技藝頗有進益。”
那沈嬪的手指都要彈得出血,但皇帝卻始終興趣盎然,她不敢停下,直到手腕都變得麻木再也抬不起來,這才聽見外頭吵嚷成了一片。
宮女來報:慈寧宮走水。
放下手中的酒杯,李知煜將沈嬪抱著腰扶起,撫摸著她一根根已經紅脹的手指:“愛妃辛苦了,孤先去看看母后,明日再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