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一一擺手:“這蘇磬音讓我將藥送給那位女扮男裝的假公子真小姐,我收了銀子自然要辦事...”
李官瑾打斷她:“那人與你並不相識,你如此做,可不是在害人?”
江綰一挑眉:“所以奴家說了,奴家真的不是好人,在這地方能有幾個好人?郡王你是不是有些過於天真了?”
被這麼一嗆聲,李官瑾摸了摸鼻子倒有些不知如何反應了,這江綰一舞跳得不錯,沒想到這嘴皮子也是利索得可以。
往日裝得倒是比自己還要虛偽了。
做了個請的手勢,便聽著江綰一繼續將事情的原委道來。
她想害沈言,無非是覺得這世道不公,為何自己出身低賤,要活在這樣的泥沼之中過著日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日子。
一個青樓女子,即便美貌再如何受到吹捧,顏色不再之後,便會惹人唾罵指摘,痛苦不堪度過餘生。
但這樣的路她沒得選,世道哪有多少公平可言。
為了自己的命,她可以立刻背叛蘇磬音。她無所謂道義,蘇磬音一個良家受了教養的閨閣小姐,還不是能幹出這樣子骯髒的事來。
既然做了,還來嫌棄她,這些人實在是好沒有道理。
所以說啊,人與人之間,哪來的高下。
要說恨,江綰一覺得,她恨這所有的人,尤其恨的呢,是那些身在高位,用看物品,看玩意的眼神打量自己的人。
今日,無論是二樓雅座的姑娘還是蘇磬音,沈言都是她要拖下水的物件。
這個人選,她早就選好了。
沈言那副子令人作嘔的模樣,總是趁機摸自己或者調笑自己提溜著眼睛打量自己,那其中的嘲弄與嘖嘖聲都讓她作嘔非常。
李官瑾問她不怕死嗎?
不怕死,吃解藥幹嘛?
本來打算今晚事成後,偷偷收拾了銀兩離開攬仙宿,但既然被發現了痕跡,也就不想再掙扎了。
掙扎又有什麼用。
一個青樓女子的命,在這些達官貴人的眼中算得上什麼?
哀求?
對付一般的客人可能會使其憐香惜玉幾分,對付他李官瑾,呵,天方夜譚。
她認命地把玩著自己鬢邊的一縷頭髮,不過沒有了往日那故作魅惑的嬌媚之態,只是閒來無聊地隨意繞在指尖。
“你似乎很是憤世嫉俗?”
“若我是男子,定要會些筆墨,或是執一拍板止語,將這些腌臢的看不過眼的事全都酣暢淋漓地罵上一罵。”
李官瑾抱著雙膝頷首:“既如此,你便真成個說書先生倒也不錯。”
江綰一蹙眉:“郡王你打得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