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時,他也動過用刀威脅自己的想法。
只不過後來,南汐的種種表現,讓漢子釋懷,並未動手。
更為了不牽連到她,這才將門反鎖。
想來今日,他是下了決心要用這東西脅迫縣官接了這樁潑天的冤案。
這人的種種行跡,在南汐腦中連成一線,所以吩咐掌櫃清場。以民傷官,這人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他說要去南寧侯府門前喊冤,恐怕也是說說而已。
所有的親人好友,幫過忙的好心人...一個個都死在了面前,他對於這黑暗世道,早就不信了。
可即便不信,他還是依舊拿著刀,跪在縣官面前,一字一字念著那狀紙上的血淚冤屈。
雖然,他並不識字......
可這些話,他不用看,也會背的出來。
面見官老爺,喊了冤,唸了狀,他便不想活了。
他只是個漁民,拿刀已經是最大的勇氣。
也許世人會問,既然連死都不怕,何不去殺了吳師爺?
他又哪裡沒想過,只不過,活著一遭,是心死,心死容易,殺人卻不易。
懦弱嗎?
是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懦弱的人,死前也要還幾枚銅板。
漢子眼淚再次泣出:“不要靠近!”
那顛著大肚子的小眼睛縣官,看到南汐一身衙役打扮,以為是自己的援兵,忙道:“有人行兇,快救我!”
南汐不理會那嗷嗷亂叫的縣官,反倒嘆了口氣,對跪在地上的漢子道:“你何必如此衝動?事不至此,你且先將刀放下慢慢商量。”
漢子搖頭苦笑:“恩人,這事本就不干你的事,何必要趟這渾水,恩人替我解了鎖鏈,讓我堂堂正正的走在街上,我便已經信你。你是好人,你和大喜子都是一樣的好人,我們已經害了大喜子,不能再拖累你了。我也想過商量,可這世道,哪有半分商量的餘地。吞人不吐骨頭,哪是我一個人可以改變的。”
這兩人,居然認識,小眼睛縣官一下子洩了氣:“......”
南汐不為所動地繼續靠近,漢子拿刀的手都有些抖了,咬了牙發狠,刀刃閃著精光就往前送,他突然心底生了勇氣,不連累恩人的方式只有一種,那便是殺了這官老爺,再自殺。
眼瞧著縣官的脖子馬上要見血,南汐轉腕,雙指一屈,射出漢子給自己的銅板。
“叮噹”一聲脆響,銅板打在刀刃上。
霎那間的猛然衝擊使漢子拿刀的手一震,刀一下子掉了下來。
再去拾起殺人,已然沒有了勇氣。
漢子渾身一軟,眼睛空洞地看著那狀紙囔囔:“張秀才,該留下的人是你,我魏耀活了一世,根本無法像父母給起的名字一樣光耀門楣,我只是個打漁的,你們都死了,我卻什麼也做不到了。”
那小眼睛縣官從生死一線之間活了下來,趕忙從椅子上滾下來,確認南汐是來解救自己的,就撒丫子就朝她這邊來:“快,快送我回衙門。”
南汐攔下他:“官老爺,這刁民敢害您,需不需要屬下...”對著脖子冷笑著做了一個抹的手勢。
縣官眉頭一皺,眼中便流露出一抹錯愕,穩住自己有些踉蹌的身形,立正了看向南汐:“不用,你送我回衙門即可,何至於害人。”
南汐有些意外他的回答,不過換上了一份吊兒郎當的模樣,側過頭認真地對上了那雙單眼皮小眼睛,譏諷:“呦,堂堂清水鎮父母官,這是良心發現了?斬草除根,吳師爺的手段難道不是您這位父母官授意的?”
那小眼睛縣官一聽到吳師爺三個字,立刻改了剛剛的態度,肥肥的臉上堆了快要溢位油脂的笑:“你是師爺的人?快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