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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帶著血滴子面具的馬車伕獨自牽著馬兒,走出了這條長街...
店家倒是身家乾淨,夜寧已經做過調查,多得了兩錠銀子,奉了茶就退下了。
這京都中行商的人,哪個沒有幾分眼力在。
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能保的一家安康。
夜寧摩挲著手中的珠串,坐在閣樓品茶。
淡淡月塵香清冽襲來,他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眸中抬了起來。
見到來人,眸中絲毫不見波瀾。
“世子殿下是想試試夜某的手段啊。”
李星昀眼含淺笑,舉起手中的茶盞。
“多有得罪了。”
夜寧停下手中的動作,身子後倚在輪椅上,交叉十指放置在下頜處,抬著眸子打量李星昀。
“世子殿下既然不信我,又為何赴約?難不成…想死在這裡啊?”
他說得十分平淡,似乎只要擺擺手就會有無數箭矢破開這軒窗明紙,將面前的人紮成刺蝟。
李星昀不疾不徐的看向窗外,眉眼依舊是那副子溫潤之色。
“在下不才,有一耳力甚佳的護衛,入這座茶樓已經確保周圍沒有埋伏。”
“哦…這樣的人才倒是難得。若是可以,不如引薦一下,入我血滴子來。”
李星昀笑著指了指耳朵:“他聽得見,若是有興趣,我定然不攔著。”
夜寧的眼中流過笑意,赤裸裸的帶了嘲弄之意:“我不帶人,是應了江湖規矩,但世子殿下如此倒是壞了道,實在不妥啊。”
話音一落,外頭便傳來一聲驚呼。
李星昀眺窗一看,時章被人架著拖離了茶樓,頭朝後仰去,已然失去了知覺。
他臉色頓變,卻見夜寧不急不徐:“放心,沒有要他的命,只不過夜某一向不喜歡別人算計我,他這雙耳朵,便是替世子交的代價。”
耳力甚佳又如何,血滴子非常人能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是佔了人利,只不過今天,他斷然沒有失利兩回的道理。
李星昀只覺得手鑽心的涼,連握著窗轅的指尖都要使不上力氣,
這便是手段嗎?
是他高估了自己,實在是可笑的很。
打交道的這些人日日都在刀口上舔血,哪裡會是好算計的。
只不過這一子,他不下也得下。
他平復了心情,曲了手指用力陷進自己的掌心,痛使五感再次迴歸,換上了一副溫和的模樣。
坐回了位置上,夜寧在此期間,淡漠的看著他所有的變化,像是在看一個人的蛻變,看他的內心的糾葛與痛苦。
再活生生的將自己剝作了兩半。
那顆渾圓的翡翠在指尖轉了兩圈,夜寧漫不經心的掠過他包著紗布的手掌。
又出血了呢...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