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泛白:“可這是我的仇,為父報仇天經地義,我這般猶豫不決,實在是不孝。”
“你不是猶豫,你是為了心中大義,為了謝家,為了天下人。”
他的聲音都有一些顫抖,雙手捧起了南汐的臉,將上頭沒擦乾淨的淚痕抹去。
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在對待一個極易破碎的瓷瓶。
夫人極少有這般崩潰痛哭的狀態,更多的時候,她像是一個堅強無比的鎧甲,守護著身邊所有的人。
可她有了自己,那就讓他來做她的鎧甲。
李寧祁湊上前去,輕輕地吻她的唇瓣。
這是發自內心,自然而然的動作,不帶情慾,只是源於那洶湧的愛意安撫。
並未深入,舔舐著,捨不得放開,捨不得她有絲毫的難過。
這個吻就像是秋天的落葉,被微風輕拂,在空中飄舞,就這麼輕輕地...輕輕地落在地上。
就像是雨後的蜻蜓點水,暈出了一圈圈的漣漪,漣漪擴散開來,最終歸於水波之間。
在這一刻,他們是彼此交融的,不止是肉體的觸碰與佔有,更是心靈上的慰藉與港灣。
兩個受傷的靈魂蜷縮在彼此的心臟裡,合在了一處,組成了一個圓。
直到南汐的身子不再因為憤怒,因為悲傷而止不住的顫抖冰涼,李寧祁這才鬆開了她,伸手勾開她鬢邊有些凌亂的髮絲,溫柔似水的在她的臉上再落下一個吻。
“夫人若是再哭,我現在就去殺了那個人。”
即便是什麼樣的後果,即便他出不來那座圍城,也無怨無悔。
只是捨不得夫人再流一滴眼淚。
南汐雙眼通紅,羽睫上還掛著水汽。
“他還想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這話實在是說得委屈,加上剛哭過的眼睛,呼扇著像極了小鹿。
李寧祁的呼吸都要凝滯了。
夫人...
太過可愛。
“帶不走的,夫人趕我走我都不走,我可是血滴子掌正,你說過的,最心狠手辣的酷吏,怎麼會受別人的威脅。”
南汐低垂下頭,手指打著轉,又去將他身上的玉帶解開。
“髒。”
李寧祁抑著使勁想上揚的嘴角。
“那夫人還在上頭蹭眼淚。”
南汐狐假虎威的揚首看他:“誰讓你瞞著我的,從晉王口中得知真相,我可是要找你算這筆賬。”
晉王託人邀她相見,點明如今的皇上正是殺害護國公的真兇。
而她,一直幫著真正的殺父仇人對付太后,實在愚蠢至極。
晉王勸她及時回頭是岸,皇上心胸狹隘,斷不會容她。
只有投奔太后,一同推翻皇上,才有出路可言。
南汐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打得措手不及,又收到了皇后讓她進宮的訊息。
她原本是有五分相信,馬車上聞晴的話讓她信了個真。
而晉王所說...
李寧祁將外袍解開放在一旁,轉過身來,一把銀釵正對他的胸口。
南汐道:“他說...我父親是你聽皇上授意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