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牽扯的官員頗廣,那些人不止是將這些走私的錢瓜分昧下,往年朝廷撥下的賑災糧還有送往梅城的軍糧也皆動了手腳。
這些人官官相護,將這骯髒的交易一直延續了數年。
但這其中,不乏有不平者,他們前仆後繼,收集證據,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將這罪行昭告天下,護那些真正受災受苦的百姓得一條生路。
為那守梅城的將士能吃上一口不摻著沙石的軍糧。
而青女的父親,便是其中一位。
她原名梁玉,父親梁方夷是鹿邑的一名小小衙役。
就是這樣一個小人物,將數年來往來鹿邑的交易都記錄了下來。
卻不想,被同袍所賣。
這件事扯上的是吏部尚書沈確,以他雷霆手段,自然放不過這樣人存在,於是,編排了理由,將梁家一家落獄,男丁全部斬首,只留下梁玉一人充了官妓。
證據被毀,她一個女兒家入了賤籍,梁玉的人生一下子墮入了地獄。
南汐問她:“你不怕我與那些害了梁家的人有所勾連?”
青女苦澀一笑,雙肩都在顫抖:“謝大人,梁家獨剩我一人苟活,活在這樣的地方,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我不過賤命一條,死不足惜,更何恐信大人一次。”
南汐頷首,掌心用力,青女想跪,但手臂上的力量之大,讓她無法反抗,只得立直了身子。
“既如此,那你便是我刑部的證人,我明日會來接你,案子的事情,我有幾處疑點還想請你幫忙。”
青女咬唇:“可父親當年,確實沒有和我交代過任何與貪墨案有關的事情。我唯恐,幫不了大人。”
“無妨,今夜,你先去收拾東西。”
青女有些戀戀不捨地看向南汐,取了琵琶抱住,又說道:“謝大人,我師父他..他...有情人終成眷屬,您終歸是能等到師父的。”
謝七抬了眼也看了過來,那臉上的神情實在是太過咄咄逼人...
南汐不禁又好氣又頭疼:這人八不成是收了安叔什麼好處了吧,跟著來看看自己與溫徇是否有私?
“我與溫徇之間清清白白,都是誤會。”
青女黯然神傷地低下了頭,咬了咬唇,又嘆息著搖了搖頭:“我懂。”
她輕輕地拂了簾子出去,南汐震驚石化在原地。
懂!
懂什麼了?
為何...
她覺得青女什麼都沒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