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是禍?”
薛芝言一愣,眼中晦暗不明,隨即一笑道:“對於秦常在是福是禍我是看不明白,只不過於沈家而言,倒是禍事一件。”
南汐:“怎說?”
她側頭扶了扶自己鬢邊的海棠步搖,白玉色的袖邊順勢翻卷而下,露出了一節雪白皓腕。
“我不過醫女出身,怎看得清朝堂的事,不過是隨意說句閒話,謝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南汐看見她的手指輕輕搭著的模樣,想起昨夜的種種情形。
心中一驚,回想起當時曼香苑內雜亂一片,而薛答應走在前面,替秦越理了理被子。
芍藥居同曼香苑離得近,二人的關係自然也就較旁人親近。
故而並沒有人覺得此舉有異。
如今想來,薛芝言上前原是為了搭脈。
可太醫院德高望重的幾位太醫皆在,為何又要重新確認一遍?
除非……
南汐微眯眸子,腦海中原本的猜疑在此刻匯在一處。
“下官想請問娘娘,秦常在平日的身子如何?這一落胎,想必很是傷身。”
“說是傷身確實不可避免,但…要是再晚些,恐怕於秦妹妹更是有害。”
點到為止,薛答應朝著南汐微微一俯首:“謝大人,我便送到這了,後宮並非風平浪靜之所,還請大人保重。”
自潯陽門而出,南汐散了隨行引路的公公。
每次一入宮,總是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
此事她心中有惑,薛答應的暗示解了許多疑問。
依她所言,想來秦越這胎本就留不住,而如今胎兒尚小,對母體的傷害也最小,馮答應出手的事,也許秦常在並非不知情…
尋常女子,若是沒了孩子,第一件事必當是鬧著要那害人者血債血償,即便她生來怯懦,也不該是這般的反應。
倒像是算準了皇后會前來一般,這也是南汐在心中一直覺得有些彆扭不合常理的地方。
用一個本就出生不了的皇嗣,換皇上皇后的憐憫與愧疚,又將處處瞧她不起的馮答應拖下馬。
謀劃如此,心細如髮,不來刑部做個查案的刑官可真是屈才…
是誰能讓所有太醫緘口不言,南汐不願再想。
風起,吹落宮牆邊上那一樹合歡花,南汐冷笑了一聲,捲袖一抬手,將肩上的幾朵花瓣掃落。
合歡合歡,兩兩相對,夫妻恩愛,忠誠永恆。
......
秋雨侯在宮外,與南汐回話,那靜安堂內的屍體雖然因為溺水而亡容貌改變,但細緻對比之後確為畫像之人。
翻看屍體,此人的虎口與食指指節處皆有厚繭,這是常年練武握刀形成的。
小微不是她的真名,想必芷蘭也不是,屍體就那麼躺在靜安堂內,無人認領,看守的人說,等湊足了數,便會挖坑埋在一處,至於這些人生前何名,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