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遇也捧了杯:“你這廝,只敬兄長卻忘了我。”
裴知予笑著又滿了杯酒:“你而今可是瀚林學士,怎的,數月不辦詩會,是怕旁人比過你去?”
柳嘉遇與之輕輕一碰後,苦酒入喉:“近日事多,詩會還是要辦的,到時候還請裴兄一定要來。”
裴知予藏起眼角一抹難言的神色:“這是自然,不過如今成家了,於作詩一事上倒是落了功夫,到時候要是鬧了笑話,還請嘉遇兄海涵。”
他的詩,每次詩會皆比不過這柳氏兄弟。
雲禮見他三人說起詩會的事,也拿起了杯子從隔壁桌而來:“若是要辦詩會,可別忘了我。”
雲家小妹雲棠剛被點入宮中封了答應,這雲禮更是新貴扎手,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一身的清雅矜貴,是很多世家小姐的深閨夢裡人。
只不過傳言,他一心愛慕工部右侍郎聞家嫡女聞晴,聽說了聞晴要來公主府獻藝,眼巴巴地便趕了過來。
柳嘉遇連忙說:“自是不會忘了雲兄。”
雲禮連連謝過:“雖說是得不了頭名彩頭,但是去見識一二也算是雲某之幸。”
說罷,又不忘話頭裡拉上裴知予:“裴兄,我們每次都敗在這兄弟兩的手下,下次,定要合力才好。說起來,裴兄與我不同,也算是贏過一次。”
舉杯,遙敬平陽公主殿下。
柳嘉遇在作詩一道上除了自家兄長,從未敗過,唯一的一次,便是桐臺賞月那日的詩會。
那一次,是為公主擇婿。
而也只有那一次,他輸了。
酒滑入喉嚨,喝得有些急,直嗆著咳了好幾聲。
柳問連忙為自家二弟順著背,腹誹輕輕嘆息。
雲禮說的無意,但聽者有心。
自己這二弟從上次詩會初見平陽公主,一見傾心,但沒想到,那日的魁首,卻不是他。
裴知予怔了怔,眼瞅著神色有些複雜,只看著雲禮便道:“你瞧你說的話,這不是讓柳兄看我的笑話,那次是公主青睞,並非我的詩好。”
雲禮:“而今成婚了,你倒是將公主掛在口中,可見你們夫妻和睦。”
酒間幾人,心思各不相同。
一杯酒,同樣的味道,卻品盡了酸甜苦辣。
裴知予舉了杯,便示意著自己要去陪公主飲酒,幾人哪裡能攔,只笑話了一二,紛紛散開。
“公主殿下,願汝生辰歡愉,芳華永駐,旦逢良辰,順頌時宜。”
平陽朱唇輕啟,卻欲言又止,看著裴知予躬身行禮,只得舉了杯子:“駙馬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