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來了?不繼續裝下去了嗎?”
懷安冷眼瞪他:“老東西!為了你的事,他已經數日茶飯不思,你的傷口一直反覆,他親自在榻邊侍候,一夜未眠,但凡有點良心,也不至於說出這樣的話來!”
平陵侯將碗一撇,砸在地上,裡頭的湯藥四濺,將懷安的下袍染上了汙色。
“他一個青樓小倌,要不是你,如今能有這般好的生活,這樣的人定是想要討好你才對我這般,枉你是我侯府嫡子,竟是如此心智,我看你就是被這狐狸精蒙了眼了!”
懷安登時火冒三丈,可眼尾瞥見房門旁那一角梅色衣裙,撇下話:“你以為侯府嫡子是何好事,我在京都受盡刁難之時你在哪裡,我病重瀕死之際你又在哪裡。我李官瑾從來不欠你分毫!溫徇是我的人,更是我的命,他無需討好任何人,是我求著他入的府,是我卑鄙地用這座王府困住了他!”
說罷,人就追了出去。
在一片寒風呼嘯的迴廊,他將溫徇拉住,緊緊貼上這人冰涼的唇。
直到溫暖了,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開。
“你去哪兒?”
溫徇兩頰飛紅:“藥灑了,我去吩咐再熬一碗來。”
懷安抱著人的腰肢不讓他動彈。
“你回屋中休息,我去就好。”
於是乎...
平陵侯和懷安大吵了一下午,藥碗砸了五個...
黃昏已至,齊婆婆進屋來打掃著一地的狼藉。
平陵侯氣哼哼地吆喝著要寫信遣人來,他要回平陵去。
齊婆婆默不作聲的將碎瓷片一枚枚揀好。
就聽平陵侯嘆了口氣,眼角的細紋似乎深了許多,蒼茫地看著那房梁。
“齊婆,你是懷安的乳孃,怎得也對這青樓小倌唯命是從,是他許了你什麼好處了?”
齊婆婆跪了下來,舉著手立誓。
若是她收了溫公子絲毫的好處,便叫她不得好死。
平陵侯很是不解的側著挪了挪身子,看著她道:“那又是為何?”
齊婆婆道:“老奴是看著郡王爺長大的,他這一路來所受得苦和委屈實在太多。您遠在平陵不知道,在外頭,郡王爺浪蕩不羈,總有風流名聲在身。可回了府,老奴沒見他笑過。”
提到過往,齊婆婆眼淚四涕,顫著聲繼續道:“侯爺,你可知道,自從溫公子來了府,郡王爺有多歡喜嗎?老奴是真心感謝溫公子的,溫公子這些日子所為,也是真心為了咱們郡王爺的。”
平陵侯雙目空洞,久久才擺了擺手讓人全都退下。
他的眼睛有些溼潤,直到半響,方才囔囔著自說自話:“都是爹的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