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官瑾又對著溫徇死纏爛打了起來。
即便是有心相護,但攬仙宿這個地方,又豈是那時的溫徇能做主的。
滿媽媽收了銀子,自然便藉口支開了溫徇。
盛瑄便是在那次,花了重金買走了莫千雨的身契。
別院地處偏僻,地契之上的姓名雖寫著林庚,但夜寧的訊息上,那盛瑄才是經常來光顧的人。
而這莫千雨,三年前被他從攬仙宿帶回別院之後,便再也未曾出現過了。
莫桑榆丟了弟弟,自然不肯善罷甘休,衝撞了盛瑄,被打得遍體鱗傷,扔在院子裡自生自滅。
“以屍骨形狀與信物判斷,其中有一具屍體便是這莫千雨的吧。”
懷安眯了眯眼睛,回憶往昔,嘆了口氣:“莫桑榆當時被盛瑄派人輪番凌辱,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人雖然救活了,但從此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怯懦卑微痴痴傻傻,我只能將人先帶回府中。”
“你是唯恐那盛瑄殺人滅口?”
懷安頷首:“青樓眾人,皆是賤籍,盛瑄想要在裡面殺一個人,以他的身份與手段何其容易。”
南汐明白他的籌謀:“那為何要等到如今?”
懷安苦笑,指節叩了叩桌面:“謝大人,若不是貪墨一案掀開了朝廷醜聞,這等小事,又怎麼能上得了檯面。”
是啊...
只聽他繼續說道:“我託人相告,想還莫千雨一個公道,可是原先的刑部眾人,沒有一個願意得罪當朝丞相,斷了自己的前途,不過是賤籍中人,這繁華的京都,哪裡能看得見他們,也無人在意他們的喜怒哀樂,生死離別。”
她捏緊拳頭,面色憤然,拍了案桌而起,只在這逼仄的牢中不住地來回踱步。
“天子腳下,皇城之中,如此行事,當真是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畜生,這豪門望族,便是他為非作歹的護身符嗎?”
懷安擺了擺手:“我說謝大人,你別來回走了,晃得我眼睛疼。”
南汐立直了身子,行了一君子禮:“你以身入局,便是想將此事鬧大,在這貪墨之案尚未完結之際,重審林庚,還死者公道。”
正了正頭上那掐金絲白玉冠,懷安收了笑意,正身斂襟,也對行一禮:“將謝大人再次推上風浪,是官瑾之過。”
兩人皆相對一笑,南汐問:“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的?”
懷安道:“謝大人七竅玲瓏,智勇雙全,官瑾自知瞞不了太久,也不過沒想到會如此快罷了。”
外頭,一獄卒傳訊息前來,說是齊王奉陛下旨意,要見尚書大人。
聞言,南汐愣神,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懷安挑眉:“齊王李明昭,想必,他是來見你的。”
“謝大人美名在外,齊王兄自然也想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