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
門房不敢怠慢。
如今四座駐守城池,品秩、權柄相當的四位大驪人氏中,池水城關翳然,在去年一年中,地位逐漸提升,隱約成為龍頭人物。其餘三人,經常需要來到池水城議事,而關翳然從來不需要離開池水城,些許痕跡,足以說明一切。
連關翳然其實是蘇高山乘龍快婿的說法,都傳了出來,有鼻子有眼。
此時,門房總覺得訪客當中的一位少年,身穿一身灰色棉袍,面容消瘦,有些眼熟,又沒能認出。
很快門房就領著三位去見那位官署開設在范家的關將軍。
三位客人,都揹著一隻大竹箱。
已經脫去隨軍修士甲冑的關翳然,站在官署一排簡陋房屋外邊的屋簷下,有些意外。
等了一頓很長時間的酒,沒等來,結果等來了一個自己不太喜歡的傢伙,顧璨。
關於顧璨在書簡湖的所作所為,關翳然自然不喜,既是個人性情使然,也有關氏家族潛移默化的薰陶。人生在世,處處是官場,顧璨這種以破壞規矩為樂的愣頭青,能夠在大亂之局中,僥倖活到今天,不得不說是個奇蹟。不過既然是陳平安的朋友,關翳然也不至於閉門不見。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不過這點面子,關翳然還是要給的。
如今在大驪鐵騎主力已經撤離的書簡湖,年紀輕輕的關翳然,其實無形中就是真正一言九鼎的江湖君主了,手握數萬野修的生殺大權,甚至比當年青峽島劉志茂更名副其實。
神色平靜的顧璨,戰戰兢兢的曾掖和同樣心中惴惴的馬篤宜,一起拜見關翳然。
雙方几乎同時走向前,在院內站著,關翳然笑道:“你就是顧璨吧,有事嗎?”
顧璨笑著掏出一壺酒——老龍城的桂花釀,遞給關翳然,笑道:“陳平安要我給關將軍捎一壺酒,說是欠將軍的。”
關翳然沒有拒絕,接過了那壺酒,只是笑道:“酒到了,人沒到,這算怎麼回事。”隨即自嘲道:“比起人到了,酒沒到,似乎還是要好一些。”
關翳然自顧自笑了起來。
曾掖和馬篤宜如釋重負,看來這個年輕有為的大驪將軍,跟陳先生關係是真不錯。
關翳然突然問道:“顧璨,知道陳平安為何要你來送酒嗎?”
顧璨點頭道:“知道,想讓我在關將軍這邊混個臉熟,即便無法照拂一二,只要關將軍收下了酒,那麼我這趟返回青峽島,還是可以少些麻煩。”
關翳然笑道:“你也不笨啊,以前怎麼那麼囂張跋扈,顧頭不顧腚的?”
顧璨坦然道:“以前不懂事,總覺得所有人都是傻子,現在不敢了。”
關翳然點頭道:“行吧,那就這樣,以後小事,可以找我通融,大事的話,就別來這座官署自找沒趣,我對你,實在是印象平平。”
顧璨點頭,抱拳道:“顧璨在這裡先行謝過關將軍,真有需要勞煩將軍的小事,別的不敢說,如今一身債,需要開銷的地方太多,不過一壺酒還是會帶上的。”
關翳然瞥了眼顧璨,沒有說話,點點頭,道:“公務繁忙,就不招待你們了。”
顧璨便識趣告辭。曾掖和馬篤宜跟著轉身走出范家府邸。
池水城大街上,馬篤宜埋怨道:“年紀不大,倒是好大的官架子。”
顧璨不以為意,搖頭道:“能夠見我們一面,就說明架子還不夠大。今年年底和明年年中的那兩件大事,少不了要跟這位關將軍打交道,馬姑娘到時候要是不樂意來這邊的官署,可以跟曾掖一起逛猿哭街。”
馬篤宜沒有拒絕,有些心有餘悸,道:“這兒官氣太重,尤其是張貼在范家大門上的兩尊大驪門神,眼神不善,我可不願意來這邊遭罪了。”
曾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