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至於雙方何時分道,得看下一處仙家渡口的渡船去向。
三人在胭脂郡足足等了三天也沒有等到神誥宗那夥下山歷練的老少仙師,倒是等到了那個古宅老嫗。她一路尋到了郡守府邸,見著了劉高華,然後由劉高華帶路來到客棧,給眾人報了喜訊。原來不知為何,古宅周邊的山水氣運好似天地翻轉、乾坤顛倒,汙濁之氣全部換成了清靈之氣,如今女主人不但不用擔心墮為惡鬼,永絕後患,身體肌膚也開始痊癒,順帶著反哺楊晃,讓他得以溫補神魂,境界逐漸攀升,竟然有了一絲破開瓶頸躋身中五境的希望,真是好事連連。至於其中緣由,老嫗只說猜測是神誥宗某位老祖宗的暗中出手。徐遠霞和張山峰覺得除此之外,實在找不出理由。陳平安從頭到尾聽著,雖然一肚子驚濤駭浪,可是臉色如常。
老嫗臨行前,說是幫陳平安拎了一罈路上買的好酒,兩人便回到陳平安房間。陳平安剛關上門,老淚縱橫的老嫗就要下跪,嚇得陳平安趕緊攙扶住她,死活都不受這一大禮。因為當時在灶房裝酒入葫蘆的關係,陳平安故意洩露天機,所以老嫗知曉一些內幕,生出一些揣測,也不奇怪。
老嫗沒有多問什麼,陳平安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離去之前,老嫗掏出一包用絲絹包裹的東西,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輕聲解釋道:“姓秦的淫祠山神金身崩碎殆盡,從此世間便沒了這個禍害一地山水的神祇,這當然是天大的好事。我家老爺當時聞訊趕去,在那幫神誥宗仙師到來之前偷偷撿了姓秦的大半金身碎片過來,大小總計八塊。按照老爺的說法,他不好全都撿回來,可一尊淫祠山神的金身遺物不該有這麼多才對,想來姓秦的生前也有過一番古怪機緣。不管如何,這些金身碎片可是好東西,可遇不可求,便是一國朝廷密庫都未必有太多珍藏,陳公子只管收下,算是我們主僕三人報恩了。”說到這裡,老嫗又紅了眼眶,“事實上,公子的大恩大德哪裡是幾塊金身碎片能夠償還的,只是宅子如今實在沒什麼家底,我家夫人便為陳公子立起了生祠牌位,懇請公子以後只要路過綵衣國,一定要去宅子裡坐坐……”
陳平安只得點頭。
老嫗最後悄聲道:“夫人如今相當於半個淫祠神靈,遠觀胭脂郡城的氣象,發現這兩天,每夜總有縷縷陰氣在城中嫋嫋升起,讓夫人心神不寧,還望公子早點出城,不管公子如何神通廣大,老爺經常唸叨,修行路上,小心駛得萬年船,莫要事事摻和,哪怕次次有驚無險,可畢竟難免耽誤修行,總是不美。”
陳平安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把老嫗送到客棧門口。老嫗笑道:“惟願公子遠遊順遂,平平安安。”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去看陳平安腰間的硃紅色酒葫蘆。
陳平安目送老嫗的身影消失於人海,轉身小跑回徐遠霞的屋子,喊上張山峰,將鶯鶯發現的胭脂郡城內的氣象異樣大致說了一通。徐遠霞握住腰間刀柄,點頭道:“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先前不告訴你們,是害怕你們兩個年輕人熱血上頭,非要蹚這渾水。若真是妖魔作祟,膽敢公然在郡城內行兇,全然不把城隍閣和文武廟在內三尊神靈放在眼中,必然是了不得的大魔頭,以你我三人的道行,說不得給人打牙祭都不夠塞牙縫。不過一國郡城這麼大的地盤往往藏龍臥虎,更有高手坐鎮,真要打起來,佔據天時地利,未必沒有勝算。說到底,還是要看綵衣國朝廷跟山上關係如何。”
陳平安問道:“距離胭脂郡城最近的江河水神以及山嶽神祇大概有多遠?真出了事情,他們能夠第一時間趕到嗎?”
徐遠霞略作思量,盤算一番:“水神相距此地三百里,南嶽正神大概有七百里。只是綵衣國的山嶽神祇修為都不會太高,畢竟疆域太小了,遠遠比不得那些版圖遼闊的王朝,恐怕撐死了也就是中五境裡的洞府境。”
張山峰皺眉道:“那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