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留你半條狗命,想著只要我見過了酈姐姐,攜手南下的時候,你能夠安生一點,我就不與你太多計較。沒奈何你跑路本事有我當年一半,可是腦子嘛,就糨糊了。那夢粱國國師與你說了那麼多實誠話,句句當你是他親生兒子來說,你倒好,是半句都聽不進去。我當年在你們北俱蘆洲見多了一心求死,然後讓我幫他們達成心願的山上人,但是你這樣變著花樣求死的還真不常見。”
夏真沉聲道:“懇請姜前輩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
姜尚真笑道:“北方那位大劍仙是真給你偷偷勾引來了,只不過我們夫妻同心,共同禦敵,好不容易才打退了去。中部那條大瀆附近被劈砍出了巨大河床和一個大窟窿,如今應該都已經白白多出了一座大湖,你說好不好玩?真是難為他了,一位劍仙,就為了殺我,還要拗著性子藏頭藏尾。虧得酈姐姐熟悉他的一身劍意,不然我不留條胳膊留條腿在你們北俱蘆洲,那劍仙就該自己拿塊豆腐撞死了。險之又險的那個險啊,你夏真真是不消停的主,算我怕你了,行不行?夏真夏大爺,算我求你了,中不中?”
夏真再無任何猶豫,絕對無法善了!
砰然一聲,從真身當中變幻出成百上千的夏真,或御風或狂奔或遁地,紛紛逃散。只要能遁其一,就可以活!這等代價極大的秘法,即便會讓自己傷上加傷,也總好過被兩位上五境修士活活打得形神俱滅。
姜尚真驚訝道:“上回可不是這樣的跑路法子,好傢伙,真不愧是這幫螻蟻眼中的仙人,嚇死我了。”
酈採扯了扯嘴角,手心抵住佩劍的劍柄,輕輕一聲顫鳴過後,劍未出鞘,髻鬟山的天地四面八方皆有一條條雪白劍氣滾滾而來,或筆直或蜿蜒或飄蕩。剎那之間,就天地寂靜了。
姜尚真伸出一手,抓住一顆金丹與一個米粒大小的小人兒,收入袖中乾坤小天地,再一抓,將地上那條萎靡不振的犄角青蛇一併收入袖中,懊惱道:“煩死了,又讓老子掙錢得寶!”
酈採瞪了他一眼,姜尚真朝她懷中那襁褓中的孩子輕輕喊了幾聲剛讓酈採取的閨名,微笑道:“無妨無妨,就給這小妮兒當未來嫁妝了。”
酈採瞧著那邊三人有些礙眼,便不耐煩道:“這三隻井底之蛙怎麼說?”
姜尚真斜眼看去,那三人已經在空中懸停跪地。
夏真可是他們心中的山巔仙人,就這麼眨眼工夫便身死道消了?
姜尚真動作輕柔地拍了拍酈採的一隻袖子:“不如就算了吧?當著咱們閨女的面兒呢……”言語之中,一枚柳葉瞬間接連穿過葉酣、範巍然兩人眉心,最終沒入姜尚真身體中,“反正小妮兒在睡覺,瞧不見。”
兩具金丹修士的屍體墜入髻鬟山的山腳,姜尚真看都不看一眼。
就他們身上那點破爛家當,值得我彎腰伸手?
只剩下寶峒仙境的二祖,一位龍門境修士,依舊身軀顫抖,伏地不起。
兩人開始御風南下。酈採見怪不怪,根本沒有絲毫訝異。
當年如果不是身邊這個嘴花花的男人,自己早在金丹瓶頸那個關口就已經死了。
那一次,姜尚真丟了半條命。這是他北俱蘆洲之行寥寥無幾的賠本買賣之一,但是她卻至今都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做。
他當年喜歡自己自然是真,但也只是與他喜歡其他漂亮女子一般而已,興許稍稍多出一點半點,可絕對不該如此為她拼命才對。她這麼多年來一直很想知道答案,甚至還專門跑了一趟桐葉洲。只是那次沒能遇到姜尚真,玉圭宗老宗主荀淵說姜尚真去了雲窟福地,暫時不會返回。老宗主還幫她罵了一通姜尚真,說這種負情薄倖的王八蛋就該死在雲窟福地裡邊,她多瞧一眼都髒了眼睛……不過酈採也知道,老宗主還是向著姜尚真的。只是這次與姜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