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門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所以魏衍也被湖山派和鏡心齋都認定為正道中人,並且有希望成為下一代的江湖領袖人物,鏡心齋甚至有意將其扶持為下一任南苑國君主。而那個魔教中人鴉兒則暗中扶持魏衍的皇弟魏崇,雙方爾虞我詐,相互構陷,在南苑國老皇帝面前爭寵,已經打了五六年的擂臺。
樊莞爾與魏衍散步於靜謐夜色中,魏衍輕聲道:“樊仙子,你要見那個人,其實不用瞞著我的。他能夠躲在白河寺大殿,自始至終都沒有讓我們察覺到,肯定不是尋常的江湖莽夫。萬一他是魔教中人,你出了事情,怎麼辦?”
樊莞爾不願讓魏衍這位未來南苑國皇帝心生芥蒂,微笑道:“殿下,你覺得我和你,還有魔教那個不知真實姓名的鴉兒、春潮宮的簪花郎周仕,加上其餘六個差不多年紀的年輕高手,我們十人當中,誰的武道最高?”
魏衍對此早就心中有數,除了有個好師父,還是一國太子,諜報眼線遍佈天下,哪怕沒有走過江湖,也早就對江湖秘事爛熟於心,於是不用思索便娓娓道來:“誰為魁首不好說,但是前三早有定數。生死之戰,一旦狹路相逢,誰生誰死,就看誰更擅長爭奪冥冥之中的大勢,天時地利人和,誰佔據更多,誰就能贏。”
說到這裡,魏衍瞥了眼樊莞爾身後。今夜出行,樊莞爾並沒有攜帶兵器。魏衍笑道:“樊仙子精通鏡心齋、湖山派以及失傳已久的白猿背劍術,三家聖人之學相容幷蓄,當然可以位列前三。我師父由衷稱讚過仙子:‘有無劍背在身後,是兩個樊莞爾。’”
樊莞爾笑道:“殿下謬讚了。”
魏衍一手負後,一手手指輕輕敲擊腰間玉帶:“魔教那個鴉兒,當年她剛剛進入京城,心高氣傲,竟敢跑去找種國師,還吃了種國師一拳。能夠傷而不死,世人都覺得是她僥倖,但是父皇跟我說過,國師曾言:‘那個小姑娘,武學天資之高,可謂女子中的陸舫。’最後一人,應該就是那個來歷不明的馮青白了,這十來年橫空出世,他的身世、師門,所有都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喜好遊歷四方,不斷挑戰各路高手宗師。看他挑選的對手就會發現,他從一個略懂三腳貓的外行,短短十年間就成長為當世第一流的高手。”
說完這些,魏衍轉頭問道:“樊仙子,其餘七人當中,還有隱藏更深的?”
樊莞爾雙手負後,走在一座寂靜無人的小橋上,靠近欄杆,一次次拍打著其上雕刻的小石獅的腦袋,搖頭道:“就算真有,至少我和鏡心齋都不知道。”
魏衍笑容和煦:不承想樊仙子還有如此俏皮的時候。他看著那雙水潤眼眸,一時間有些痴了。他停下腳步,又驟然加快,與樊莞爾並肩而行,想要伸手牽住她的纖纖素手,可惜沒有那份勇氣。
樊莞爾停下腳步,側過身,舉目遠眺,眉眼憂愁,緩緩道:“之所以聊起這個,就是想說一件我始終想不明白的怪事。”
魏衍好奇道:“說說看。”
樊莞爾揉了揉眉心,魏衍擔憂道:“怎麼了,可是那白袍劍客使了什麼陰險手法?”
樊莞爾笑著搖頭:“殿下,你從你師父那邊聽說過‘謫仙人’嗎?”
魏衍笑道:“我師父是個江湖莽夫,可不提這個。他老人家最不喜歡文人騷客,我年少時,只要聊天的時候說得稍稍文縐縐一點就要捱打,所以我就只能從詩篇中去領略謫仙人的風姿了。”
既然魏衍這邊沒有線索,樊莞爾就不願多說此事,轉移話題。她眼神深遠,喃喃道:“殿下,你可曾有過一種感覺,當我們經歷一事,或是走過一地、見過一人後,總覺得有些熟悉?”
魏衍點點頭:“有啊,怎麼沒有。”他覺得有趣,“難道樊仙子也相信佛家轉世一說?”
樊莞爾搖搖頭。
京城外的牯牛山上,今夜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