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對大驪也印象極差。只是如今變了主意,原因不明,我也不在乎,反正醇儒陳氏不但在小鎮以東寶瓶洲龍尾郡陳氏的名義開辦學塾,還讓我走這一趟遠門,算是給我家那個子孫出的彩禮錢,為的就是攔下你。”
“雖然不知具體謀劃,但是我繼續出現在這裡,接下來就會好好盯著你。”
謝實沒有睜眼,嘴角有些譏諷:“你確定攔得住?”
曹曦總算吃完了一盞盞小碟裡的各色菜餚,放下筷子,胸有成竹道:“我不確定能不能打過你,但是確定我攔得住你。”
謝實猛然睜開眼,轉頭望去。
一名相貌年輕的劍客沒有懸佩長劍或是揹負長劍,而是橫放長劍於身後,雙手手肘懶洋洋抵在劍鞘之上,就這麼微笑著與謝實對視。
此人在那懸掛“秀水高風”匾額的嫁衣女鬼楚夫人府邸前,長劍出鞘不過寸餘就以一條被他搬到身前的袖珍山脈硬生生擋下陸地劍仙魏晉的凌厲一劍。
在紅燭鎮,他跟阿良見過面喝過酒。在繡花江渡船上,他又跟陳平安打過招呼,當時好像還是陳平安第一次與人抱拳行禮。最後也是他和一名屬下劉獄,帶著棋墩山魏檗去往龍泉。魏晉當時對他的稱呼是“墨家的那個誰”。
陳平安對著那把槐木劍,在屋子裡坐了很久,發現如何都靜不下心來,看書不行,練字不行,甚至就連走樁和立樁都不行。於是他揹著揹簍,裝好槐木劍,離開祖宅,走出泥瓶巷,徑直趕往落魄山。看到他出現在竹樓前,青衣小童和粉裙女童都大吃一驚。
陳平安走上竹樓二樓,心一下子就靜了下來。粉裙女童想要跟上,被青衣小童抓住脖子,輕聲教訓道:“你真是傻啊,沒瞧出來老爺心情不太好?”
粉裙女童一臉茫然,青衣小童拽著她坐在一樓的小竹椅上,信誓旦旦道:“咱們老爺這脾氣,就只有兩種情況才能讓他這麼不對勁。”
粉裙女童豎起耳朵,認真聆聽。
青衣小童伸出一根手指,壓低嗓音道:“一種情況,是丟了錢,而且數目不小。”
粉裙女童深以為然。
青衣小童壞笑道:“再就是老爺受了很重的情傷,比如一個人輾轉反側,孤枕難眠,突發奇想,跑去跟阮秀姑娘表白,結果被她拒絕了。或是跟阮秀姑娘表白的時候,得寸進尺,想要親個嘴兒,狠狠抱一下,然後就給阮姑娘打了一耳光,罵了句‘臭流氓’,害得咱們老爺一肚子火氣,只好來竹樓這邊清涼清涼。”
粉裙女童將信將疑道:“老爺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青衣小童哀嘆一聲:“你不懂我們男人啊。”
陳平安在二樓盤腿而坐,透過欄杆間隙望向遠方,槐木劍橫放在膝蓋上。
他掏出那塊銀色劍胚,低頭凝視著它。
不同於泥瓶巷內的異樣動靜,此時劍胚安靜如死物。
不知為何,陳平安已經心境平和,甚至比平時練拳的時候還要心穩,頭腦清明,思緒清澈。他重新抬起頭,攥緊手心的劍胚,語氣平靜道:“不是我的,哪怕在我腳底下,我撿起來後,只會主動找到失主,還給別人。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哪裡都不能去,就算你逃到了天邊,我都會把你抓回來。”
銀色劍胚逐漸變得溫熱,沒過多久就滾燙。陳平安咬緊牙關,只是單手握緊它,另外一手輕輕放在槐木劍上,作為某種情緒上的支撐,到後來就不得不死死攥住劍身。
手心早已被灼燒得通紅一片,痛徹心扉,神魂顫動。
這種疼痛,除了肌膚血肉,更多是一種類似熔化銅汁澆灌在心坎上的恐怖。十八停劍氣運轉之法,自然而然開始流淌,一次次衝擊著那些命名迥異於當今的氣府竅穴,拼死抵禦著那股火燙帶來的震盪。
之前陳平安一直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