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輩武夫(2 / 19)

畫符一事,因為本身就等於是另一種方式的武道修行,前者重在體魄鍛造,後者傾向氣府竅穴的內在淬鍊,雙方並不衝突,反而是相輔相成的好事,無非是將走樁立樁的一部分時間劃撥給畫符。但是畫符需要符紙,符紙就是真金白銀,這讓陳平安難免有點發虛犯怵。說到底,錢還是掙得少了。

除了這些,當下陳平安心中最大的遺憾是暫時無法駕馭劍靈贈送的那件方寸物。雖說把大部分家底放在鐵匠鋪子也放心,但終究是不方便的。崔東山和青衣小童的咫尺物、方寸物讓陳平安見識到了這類寶貝的珍貴實用,難怪山上神仙都不是人人都有。

陳平安望向南邊,不知道阮師傅的劍鑄得如何了。阮師傅答應過寧姑娘,要幫她打造出一把神兵利器的。如果哪天鑄造成功,她就有了一把稱手的佩劍,而陳平安則有一把槐木劍。陳平安覺得給它們取名為“降妖”“除魔”很不錯。加上那塊劍胚,雖說文聖老爺說是叫作“小酆都”,但是陳平安覺得改名為“初一”或是“早上”更妥當,畢竟它是在正月初一的大早上第一次以飛劍姿態來到這個世界的嘛。

當陳平安腦子裡生出這麼個念頭,原本沉寂許久的劍胚在氣海之中立即開始興風作浪。陳平安剎那之間就變得滿臉通紅,開始遭罪了。他深吸一口氣,來不及去往屋內,只好以劍爐立樁應對劍胚的迅猛報復,苦不堪言。

大驪國師崔瀺最近一直下榻在距離小鎮最近的驛站,既沒有大肆宣揚,也沒有刻意隱蔽行蹤。今天崔瀺走出驛站,不讓許弱跟隨,獨自遠行。他每跨出一步,就是三四里路,最後站在一條羊腸小道的中間,攔住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

狼狽不堪的光腳老人痴痴望向一襲儒衫的大驪國師,視線渾濁,依舊沒有清醒過來,只是憑藉僅存的一點靈犀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不是我孫子。我孫子呢?”

崔瀺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滿身草屑泥土的老人繼續問道:“我孫子呢?我不要見你,我要見我孫子。”

崔瀺雙手負後,十指交錯,微微顫抖。

神志不清的光腳老人突然憤怒喊道:“我孫子在哪裡?!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快把瀺巉還給我!”說到這裡,老人氣勢驟然跌落谷底,喃喃,“我要給孫子改名字,改一個更好的名字……”

崔瀺神色悲苦,自嘲道:“恍若隔世,不是恍若,分明就是啊。”

衣衫破敗的老人伸手一把推開崔瀺,徑直向前走去:“你讓開,別耽誤我找瀺巉,我要找他先生,問他我新取的名字到底好不好。”

崔瀺站在原地,沒有阻攔。他望向遠方,有一個面容剛毅的中年僧人緩緩而來。苦行僧以雙腳丈量天地,是為佛門行者。

在隔著一堵院牆的稚圭眼中,陳平安坐在小板凳上搖搖晃晃,像是在打瞌睡。可在曹峻的感知中,陳平安的神魂劇烈震盪,江水滔滔,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火紅狐狸站在曹峻肩頭調侃道:“那塊劍胚雖然不知來歷,但是可以確定,品秩極高,便是我都要眼饞,你不過是吃了點小虧,就放棄?這可不像你曹峻的行事風格。”

曹峻往隔壁院子丟出瓜子殼,搖頭道:“不搶了。老曹說得對,近期宜靜不宜動,人死卵朝天,命沒了,一切白搭。”

火紅狐狸蠱惑人心道:“事不過三,還有一次機會,搏一搏。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你曹峻既然早年跌了個大跟頭,讓人把你的心湖給攪成了一攤爛泥,害你修為阻滯不前,如今不劍走偏鋒,怎麼成大事?”

曹峻默不作聲,只是低頭嗑瓜子,眼神晦暗。

他自出生起就享有大名,本是南婆娑洲百年一遇的大劍仙坯子,在心湖之內,先天生成的一縷縷純粹劍氣亭亭玉立,恰似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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