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說馬家招了這麼個掃把星女人進家門,你們死不瞑目啊。”
男人順著馬苦玄的思路,問道:“你是想把虛無縹緲的善惡報應,上一輩人作下的孽,全部攏到自己身上,希望你奶奶和你爹孃能夠善終?”
馬苦玄咧嘴:“我對爹孃實在沒啥感情,只有奶奶放心不下。可我奶奶不願意跟我一起去真武山,她說她這輩子是一定要葬在爺爺旁邊的,若是去了那啥不知道幾萬裡之外的真武山,一來要勞煩我這個孫子搬個罈子回家一趟,二來她聽說人死之後、入土之前的陽間路,會走得極為坎坷。她說活著的時候已經吃夠苦頭了,可不想死了之後還要吃苦。”
男人說道:“情有可原,但是佔不住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馬苦玄撇撇嘴,臉色冷漠,不搖頭不反駁,卻也不點頭不答應。
男人笑了笑,在馬苦玄傷口上撒鹽道:“被同齡人按在地上揍的感覺如何?”
馬苦玄憤怒道:“如果不是那娘們偷偷給了陳平安一把刀,我會輸給他?!我從頭到尾,就只出了七分力氣!如果不是覺得要玩一下貓抓耗子……”
男人輕輕譏笑道:“玩貓抓耗子?得了吧,還不是想著以七分實力打死陳平安外,同時還能讓那少女掉以輕心,一箭雙鵰,想得倒是挺美。”
馬苦玄臉微紅,硬著脖子憤懣道:“你到底是誰師父?!”
男人哈哈大笑。
兩人重新上路走向小鎮,馬苦玄問道:“比起那座正陽山,真武山是高還是低?”
男人笑問道:“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馬苦玄眼珠子一轉:“假話呢?”
男人答道:“那就是差不多高。”
馬苦玄哀傷嘆氣,覺得自己真是遇人不淑,認了兩個師父,一個莫名其妙橫死在小鎮騎龍巷,一個本事不大、規矩極多。
男人笑道:“在明面上,正陽山雖然是劍道根本之地,但是在東寶瓶洲修士的心目中,地位遠遠不如他的死敵風雷園,所以正陽山不被視為一流宗門勢力。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假象。其實正陽山的底蘊極深,只是當年那樁恩怨發生後,風雷園有一人的劍道造詣,遠超同輩,過於驚才絕豔,才使得正陽山不得不數百年忍辱負重……”
馬苦玄沒好氣道:“不管你怎麼吹捧正陽山,也改變不了真武山不如正陽山的事實。”
男人笑道:“馬苦玄你想岔了,正陽山與我們真武山的差距,大概算是還隔著一座正陽山吧。”
馬苦玄愣了愣,聽出男人的言下之意後,隨即笑道:“這還差不多!”
男人提醒道:“宗門是宗門,自己是自己。”
馬苦玄笑道:“你也想岔了!我的意思是既然真武山這麼高,那我以後習武大成,想要找人切磋,就省時省事了,不至於身邊全是一群繡花枕頭和酒囊飯袋!”
男人一笑置之:“這種豪言壯語,換成泥瓶巷少年來說,是不是更有說服力?”
馬苦玄怒道:“有你這麼當師父的嗎?小心以後你給人打死,我不幫你報仇!”
男人伸手繞到後背,拍了拍劍鞘,微笑道:“除了這把劍,師父孑然一身,身死即道消,你報仇有何用?”
馬苦玄疑惑道:“不是還有真武山這個師門嗎?”
男人賣了一個關子:“真武山不同於東寶瓶洲其他宗門,你上山之後就會明白。”
男人腰間那枚虎符輕輕一跳,男人按住虎符片刻,很快沉聲道:“你我速速返回小鎮!我兵家修士,趨吉避凶,預知前程,幾近本能。”
馬苦玄白眼道:“小鎮那邊就算翻了天,外鄉人和小鎮百姓殺得血流成河,關我屁事。我們可說好了,我可以答應不會草菅人命,但也絕對不做什麼行俠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