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像呂採桑、元袁那樣的貴公子。
然後那人微笑道:“你好,我叫陳平安,你呢?”
曾掖想要說話,但是整個人身體緊繃,四肢僵硬,嘴唇微動,愣是沒能說出半個字來。
章靨有些無奈,只得代替這個呆頭鵝回答陳平安的問題:“陳先生,他叫曾掖,掖庭的掖,是我從茅月島揪出來的一個可憐蟲,符合陳先生的要求,資質根骨天生適宜鬼道修行,是陰物附身和鬼魅棲息的首選,雙方一同行走陽間,非但不會損耗少年本元,反而能夠助長修行。”
陳平安點了點頭,然後對曾掖笑道:“我略通一種旁門稱斤法,你只需要站好,我試試看你的骨氣有多重。”
曾掖待在原地,毫無反應,陳平安就遲遲沒有動手。
章靨輕輕一拍曾掖,笑道:“已經話都不會說了,如今連點個頭都不會啦?”
曾掖給章靨這一拍,整個人終於還魂,使勁點頭。
陳平安抓住曾掖肩頭,輕輕提起,曾掖腳尖踮起,卻沒有離地。
陳平安鬆手後,點頭道:“不是特別沉,今後我會注意留心你的魂魄跡象,只要稍有不對,就不會讓你強撐著。”
曾掖還是不說話,是不敢說,也不知道說什麼,就像又丟了魂魄。
畢竟在那座陰氣森森的茅月島,在被老祖相中根骨之前,他就被那幫門內弟子欺負慣了。對於章靨這樣高高在上的青峽島老神仙,以及比老神仙好像還要更了不得的年輕神仙,沒讓人攙扶著,就已經是曾掖最大的努力了。
章靨無奈道:“陳先生,這少年的性情,是不是過於差了點?不然我再去書簡湖周邊找找?”
陳平安其實一直在留心曾掖的臉色與眼神,搖頭笑道:“沒關係,我覺得挺不錯的。”
章靨鬆了口氣,算是交差了。
茅月島那邊沒敢獅子大開口,卻也不會白送。這就是書簡湖的不成文規矩。要麼青峽島打上門去,直接搶人,連同茅月島一起吞併了,別說是一個曾掖,茅月島所有的人和財物,都可以白拿白得,可既然青峽島選擇了和氣生財,就得有做買賣的樣子,所以章靨在茅月島開出一個還算公道的價格後,沒有討價還價,就給了那筆神仙錢。
陳平安對此並不陌生,問道:“茅月島那邊開了什麼價?”
章靨猶豫了一下,緩緩道:“按照茅月島祖師的說法,保守點,一個曾掖最終可以養育出鬼胎、陰靈各一,二十年內,至少相當於兩個洞府境修士,再拋開將曾掖栽培到中五境的成本,所以茅月島開價十枚穀雨錢。”
陳平安想了想:“到了我這邊,還得加上章老先生與青峽島釣魚房的所有耗費,那就當十五枚穀雨錢算,先記在青峽島賬上,回頭我與其他開銷,一併支付。”
章靨點頭道:“沒問題。”
自家那個混世魔王顧璨也好,黃鸝島呂採桑、鼓鳴島元袁也罷,現在這撥最拔尖的年輕後生,都與老一輩書簡湖野修大不相同了,人人以破壞老規矩為樂,以此作為聚攏人心的養望之本。章靨不敢說他們就一定是錯,畢竟這些小崽子,他見著了都要笑臉相向,可到底心裡頭是不舒服的。只是如今什麼規矩都不講的年輕人,好像反而混得更好,這讓章靨這種書簡湖老人有些無奈。
所以陳平安這等作為,讓章靨心生一絲好感。不然以此人在書簡湖積攢出來的威望,硬是一枚雪花錢都不掏,他章靨和青峽島不一樣得捏著鼻子認了?不過這點好感,不頂用就是了。
章靨一想到這些,就更加煩悶,總覺得哪裡不對,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書簡湖就是這樣了。
他一個大道無望的龍門境修士,結丹已經徹底不用奢望,劉志茂私底下已經做了所有該做的事情,仁至義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