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徽劍宗劉景龍跟太平山女冠黃庭捉對廝殺,兩人都是處於瓶頸的元嬰劍修,其實對於砥礪山的山水格局影響不小。一戰過後,砥礪山的靈氣損耗十分嚴重,若是上五境廝殺起來,想必更會鯨吞天地靈氣,可是砥礪山如今依舊如此靈氣充沛,便是有無數旁觀修士在源源不斷丟入神仙錢的緣故。
徐杏酒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問道:“陳先生,以後我若是有機會下山遠遊,可以去太徽劍宗拜訪劉先生嗎?”
徐杏酒有些赧顏:“我對劉先生一直很仰慕。”
陳平安笑道:“我可以幫你事先打個招呼,但是不保證齊景龍就一定見你。”
徐杏酒眼睛一亮,趕緊起身作揖致謝。
陳平安說道:“記得一件事,將來去太徽劍宗拜訪齊景龍,一定要多帶幾壺好酒,真要見了面,你什麼都不用多說,就咣咣咣先喝為敬,齊景龍這人愛喝酒,但是平時放不開架子,得有人先帶頭。他要說自己不喝酒,別信他,一定是你徐杏酒沒喝到位。”
徐杏酒感慨道:“原來如此,我懂了!劉先生果然如晚輩印象中的陸地蛟龍,一模一樣!一個願意以理服人的劍仙,必然最是性情中人!”
陳平安使勁點頭:“必須的。”
陳平安望向桌上那座砥礪山,雙手一揮袖,砥礪山青色石坪便猛然間往四面八方擴充套件。
他和徐杏酒如同“兩尊巍峨神祇”親臨砥礪山,置身於石坪之上。
只不過越是山水重地,禁制越大,而承載鏡花水月的靈器品秩高低,也會影響到觀戰效果。陳平安發現自己這隻青瓷筆洗,不出意外,就只能看到黃希和繡娘兩人米粒大小的身影。
陳平安曾經詢問過劉景龍,大劍仙的劍氣能否藉此機會,隔空萬里殺人於砥礪山。
當時劉景龍搖頭笑言,仙人境興許有點機會,玉璞境就莫奢望了,因為劍修的劍氣最重劍意,無論如何都不會像神仙錢那般靈氣純粹,沒有半點其他意思。而這一點點意思,就會使得承載鏡花水月的脆弱靈器當場破碎。不過劉景龍也說山上確實有一些古老神通、旁門術法,在歷史上憑藉鏡花水月這道橋樑,害慘了以鏡花水月牟利的某些山頭。但是使出這種手段的修士,都要很小心地隱藏身份,不然的話,很容易淪為一洲之敵,比如可能會讓那些仙人境乃至於飛昇境大修士心生好奇。
離著午時約莫還有一炷香工夫,陳平安突然發現砥礪山天幕處濺起一滴細微漣漪。
然後有人朗聲笑道:“瓊林宗那個天下無敵的玉璞境何在?”
很快,砥礪山畫卷又有漣漪漾起絲毫,有人回答:“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那率先開口之人顯然又砸下了一枚神仙錢,笑呵呵道:“後悔當年生下了你。”
瓊林宗那個堂堂一宗之主的玉璞境修士,也真是好脾氣,不但沒有罵回去,反而又丟了一枚穀雨錢,畢恭畢敬道:“前輩說笑了。”
兩人不再對話。
不過有人突然微笑道:“賀宗主,考慮好了沒有?你若是不說話,我可就要當你答應了。”
徐杏酒輕聲道:“肯定是那徐鉉了。”
陳平安點點頭。
北方第一大劍仙白裳的高徒徐鉉。年輕十人當中的第二人,名次還要在劉景龍之前。
有個滄桑嗓音響起:“哎喲,要喝你徐鉉和賀小涼的喜酒啦?如此天作之合,這杯喜酒,老夫一定要喝。”
有個女子冷冷清清說道:“我已經有道侶了。”
一石驚起千層浪。
“恭喜賀宗主。”
“敢問賀宗主,與你結為道侶之人,是何方神聖?”
“賀仙子,我道心已碎,從今往後,世間就要少去一個痴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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