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黃楮,你怎麼當的府主,人家蕭鸞不來拜訪,你就不會主動去水神府?非要這位江神夫人主動來見你?我看你這個府主的架子,可以媲美洪氏皇帝了。趕緊地,愣著幹嗎,主動給江神夫人敬一杯酒啊。算了,黃楮你自罰三杯好了。”
黃楮二話不說,面朝蕭鸞夫人,連喝了三杯。
雪茫堂內已是落針可聞的凝重氣氛。
蕭鸞始終端著那杯沒機會喝的酒水,她彎腰放下那杯酒後,做了一個古怪舉動,去左右兩側老者和孫登先的几案上,拎了兩壇酒放在自己身前,三壇酒並列,她拎起其中一罈,揭開泥封后,抱著大概得有三斤的酒罈,對吳懿說道:“白鵠江水神府喝過了黃府主的三杯敬酒,這是紫陽府大人有大量,不與我蕭鸞一個婦道人家斤斤計較,但是我也想要喝三壇罰酒,與洞靈真君賠罪,同時在這裡祝願真君早日躋身上五境,紫陽府開宗!”
接下來蕭鸞竟是刻意壓制金身運轉,等於撤去了白鵠江水神的道行,暫時以尋常純粹武夫的身軀,一鼓作氣,喝掉了整整三壇酒。
蕭鸞滿臉緋紅,她三次高舉酒罈,仰頭飲酒,酒水難免有遺漏,一身華美宮裝的胸前衣襟微微浸溼,她轉過頭去,伸手捂住嘴巴。
裴錢張大嘴巴,看著遠處那個豪氣干雲的女中豪傑,換成自己,別說是三壇酒,就算是一小壇花果釀,她也灌不下肚子啊。
她趕緊摸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釀,準備壓壓驚。
陳平安對裴錢輕聲笑道:“差不多就可以了。”
再次打量陳平安的吳懿眯起眼,轉而望向那個還不敢落座的白鵠江水神,點點頭:“敬酒喝了,罰酒也沒少喝,挺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以後你們水神府與我們紫陽府,就算是半個親戚了,逢年過節,記得多串門。不過我再提醒一聲蕭鸞夫人,今兒你有這麼個機會,要歸功於陳公子,就不意思意思?”
那位蕭鸞夫人明顯已經相當難受,呼吸急促,便有了峰巒起伏的風光,可仍是笑道:“理當如此,那就再喝一罈,就像洞靈真君所說,機會難得,不醉不歸!良辰美景與美酒豪傑,我蕭鸞皆不敢辜負,只是希望到時候我若是醉後失態,真君莫要笑話……”
言語間,蕭鸞又拎了一罈酒,揭開泥封的手指,已經在微微顫抖。
陳平安起身後,手持酒杯,看了看門口那邊白鵠江水神娘娘手捧酒罈,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酒杯,突然轉頭望向主位上的吳懿,笑道:“真君,我酒量一般,不如我跟江神娘娘都只以杯飲酒?不然我一杯酒,江神娘娘卻是一罈酒,於情於理,我都站不住腳,免得以後再次叨擾紫陽府,路過水神府的時候,都不敢拜訪水神娘娘了。”
吳懿眼神深沉,晃著酒壺,笑道:“陳公子,這可不行,蕭鸞敬我三壇酒,卻只跟公子喝一杯酒,這算怎麼回事,太不像話。怎麼,陳公子是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這樣的話,倒也巧了,酒水做媒,咱們這位蕭鸞夫人又孑然一身多年,陳公子是人中龍鳳……”
陳平安趕緊打斷吳懿越說越不著邊的言語,拎起一罈酒,開了泥封,像是與吳懿求饒道:“真君,說不過你,我也認罰,半壇罰酒,剩下半罈子,就當是我回敬江神娘娘。”
吳懿驀然大笑。於是雪茫堂再次響起震天響的爽朗笑聲。
陳平安面向主位,一口氣喝了半壇酒,然後轉身向那位蕭鸞夫人,高高舉起剩餘的半壇酒:“敬江神娘娘。”
蕭鸞夫人再次一飲而盡。這次顧不得儀態禮數,她趕緊落座,轉過頭去,用手臂使勁抵住嘴巴。
鬧劇過後,酒宴再次熱鬧起來,一個個綵衣女修忙碌不停。已經有人離開座位,來來往往相互敬酒。
畢竟這次紫陽府中五境修士齊聚,其中不少人都是從紫陽府邸附近的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