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尷尬。
至於劍氣長城這邊的守關第二人,龍門境劍修劉鐵夫,自然不會尷尬,反而開心得很,原因很簡單,他自封為劍氣長城仰慕寧姚第一人。此人成長於市井陋巷,卻生得一副厚臉皮,最早的時候就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混入寧府,比如跟崔嵬一樣,先成為納蘭夜行的不記名弟子,或是試圖去寧府打雜幫工,當個看門護院的。但是每一次在街上遇到寧姚,劉鐵夫都漲紅了臉,低頭彎腰,遠遠跑開,一氣呵成,說自己遠觀寧姚一兩眼就心滿意足,要是離寧姚近了,就會臉色發白,手心冒汗,容易讓寧姚厭煩自己。
所以劉鐵夫大聲告訴嚴律,等那邊塵埃落定,咱倆再比試。至於嚴律聽不聽得懂自己的方言,劉鐵夫懶得管,反正他已經蹲在地上,遠遠看著那位寧姑娘,幾次揮手,大概是想要讓寧姑娘身邊那個青衫白玉簪的年輕人挪開些,不要妨礙他仰慕寧姑娘。
對於那個外鄉人陳平安,劉鐵夫還是比較佩服的,可哪怕此人先後打贏了齊狩和龐元濟,劉鐵夫覺得他依舊配不上寧姑娘,但既然寧姑娘自己喜歡,自己也就忍了。不忍也沒辦法啊,打又打不過,只能找機會去了趟酒鋪,喝了酒,刻了自己名字,偷偷在無事牌後面寫下一句“寧姑娘,你有了喜歡的人,我很傷心”。結果第二次劉鐵夫去喝酒,就看到那個陳平安站在鋪子門口,笑著朝他招手,說“咱們聊聊”。劉鐵夫二話不說,撒腿狂奔,之後又託人打聽,自己那塊無事牌有沒有被丟掉。得知沒有,就覺得那個陳平安還不錯。
寧姑娘喜歡的人,若是小肚雞腸,太不像話。
一個個從城頭趕來的劍仙,紛紛落在大街兩側的府邸牆頭之上。不但如此,在劍氣長城與城池之間的空中,分明還有劍仙不斷御劍而來。
林君璧神色自若,向寧姚抱拳道:“年少無知,多有得罪。林君璧認輸。”
邊境鬆了口氣,不出劍是對的,出了劍,邊境就要擔心林君璧這個紹元王朝的未來劍道頂樑柱,會劍心崩潰在異國他鄉,到時候國師大人可不會輕饒了他邊境。與林君璧的思慮周密不同,邊境不會去想太多,只會揀選一兩條脈絡去考慮。他知道劍氣長城有個說法,寧姚是一種劍修,其餘劍修是另外一種。再者,寧姚多次出城廝殺,並且年紀輕輕就獨自遊歷過浩然天下,她絕對不是那種資質極好的井底之蛙,故而寧姚如此說,便意味著她穩操勝券。寧姚之言語,即出劍。
邊境根本不用去深究寧姚到底飛劍為何,殺力大小,她身負什麼神通,境界如何。沒有必要。
寧姚說道:“那你來劍氣長城練劍,意義何在?”
林君璧微笑道:“不勞寧姐姐費心,君璧自有大道可走。”
寧姚皺眉道:“把話收回去。”
林君璧無奈道:“難道外鄉人在劍氣長城,到了需要如此謹言慎行的地步?君璧以後出劍,豈不是要戰戰兢兢?”
寧姚轉頭望向陳平安。
陳平安笑道:“別管我的看法,寧姚就是寧姚。”
邊境走出一步。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林君璧進退維谷,他終究是個少年郎,所謂的沉穩,更多是在國師大人身邊耳濡目染多年,暫時還是模仿更多,並未學到精髓。何況觀戰劍仙如雲,帶給林君璧的壓力太大。嚴律、朱枚等人看不出端倪,邊境卻很清楚,林君璧幾乎到了隱忍的極限,思慮多者,一旦出手,會格外不管不顧。離開紹元王朝前,國師大人專門跟邊境提及此事,希望身為他的半個弟子的邊境,能夠在關鍵時刻攔上一攔,為的就是以不傷及大道根本的“輸棋”為代價,換來林君璧在人生道路上的贏棋。
因為在國師眼中,這個得意弟子林君璧,來劍氣長城,不為練劍,首重修心。不然林君璧這種不世出的先天劍坯,無論在哪裡修行劍道,在離塵的山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