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邊,於祿躍上高牆,沉聲道:“來了。”
謝謝提醒道:“寶瓶、李槐、裴錢,你們三人退入正屋書房,記得關好門,除非我去開門,你們一步都不可以走出!”
三個孩子沒有多問半句,飛奔進屋子。
林守一輕聲道:“我如今未必幫得上忙。”
於祿盯著道路上對峙的朱斂和老夫子趙軾,對林守一說:“自己找機會。”
謝謝來到院子,在心中默唸法訣,雙手掐訣,腳踩罡步,按照崔東山所授秘術,開始駕馭小院靈氣,將此地臨時打造成一座玲瓏袖珍的小天地,而她就有機會嘗一嘗“一方聖人”掌控光陰長河的滋味了。如果說茅小冬駕馭的光陰,是一條江河,那麼謝謝就只能調動一條溪澗。所幸院子佔地不大,不容易出現太大的漏洞。
那個莫名其妙就成了刺客的老夫子,並沒有駕馭本命飛劍與朱斂分生死。那把飛劍在空中劃出一條條長虹,一次次掠向院子。每次飛劍試圖闖入院子,都會被小天地的天幕阻攔,炸出一團絢爛光彩,如同一顆顆琉璃崩碎。
於祿已經退回院內,輕聲問道:“能支撐多久?”
謝謝額頭滲出汗水,嗓音微顫,慘笑道:“就算朱斂能夠拖住這名劍修,不讓他全力駕馭飛劍,我最多仍是隻能撐住半炷香……飛劍攻勢太迅猛,小院儲藏的靈氣,消耗太快了!”
劍修,本就是世間最擅長破開種種屏障的存在。一劍可破萬法,可不是天下劍修的自我吹噓。
謝謝無奈道:“可惜茅山長離開了東華山。”
於祿搖頭道:“茅山長不離開東華山,對手就會有針對不離開的其他對策,說不定茅山長和陳平安這會兒已經成功誘使了敵人主力,比這裡還要兇險。”
院外小道之上,朱斂身形快到了只見一陣青煙影像,而那名劍修則儘量避開,將更多心神放在御劍破開小天地一事上。小院上空,一次次綻放出五彩琉璃色彩。
面對一個佔據地利、能夠近身搏殺的遠遊境宗師,那名劍修老夫子應付得頗為吃力。
若是原本實力相當的純粹武夫與練氣士,一旦給前者拉近距離,後者就要叫苦不迭了。可劍修之所以誰都不願意招惹,就在於遠攻近戰,瞬間爆發出來的巨大殺力,都讓人忌憚不已。
朱斂一鞭腿掃得那名劍修腦袋撞在一棵梧桐樹上,大樹斷折。但朱斂也不好受,給對手本命飛劍一劍穿過腹部。
朱斂不愧是武瘋子,抹了一把肚子上流淌的鮮血,伸手一看,放聲大笑,抹在臉上,一路而去,繼續追殺劍修。
大戰正酣,生死一線,朱斂猶有閒情逸致提醒小院那邊:“小心這老傢伙在隱藏修為,我覺得不是一般的元嬰境界,萬一再來點狗屁秘術……”
那老夫子趙軾嘔出一口鮮血,聞言後笑了笑,拈出一枚兵家甲丸,覆甲在身,竟是打算當起縮頭烏龜了,然後轉頭望向那小院,怒喝道:“給我開!”一劍而去。
一直以快示人的本命飛劍,劍身流溢飄蕩起一股至精至粹的離火,撞在小天地屏障後,轟然作響,整座小院的光陰流水,都開始劇烈晃盪起來。於祿作為金身境武夫,尚且能夠站穩身形,坐在綠竹廊道那邊的林守一如今尚未躋身中五境,便極為難熬了。
謝謝嘴角滲出血絲,紋絲不動。作為這座小天地陣眼所在,謝謝到底修為太淺,不敢挪動腳步,否則整座小院的天地就會不穩,破綻更多。
謝謝雙手掐劍訣,眼眶已開始滲出一滴血珠。
老夫子趙軾穿上了兵家甲丸,與朱斂廝殺過程中,笑道:“打定主意要跟我纏鬥,任由我那飛劍破開屏障,不去救上一救?”
他這把離火飛劍,如果被他修煉到極致,再等到他躋身玉璞境後,焚江煮湖都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