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境界不高,但是手段多,以後等到劍修離開城頭,有機會你就去會一會那個陳平安。比起我跟背篋這種只知道橫衝直撞的傻子,你更容易佔到便宜。”
涒灘想了想,點頭道:“試試看吧。”
這座甲申帳,是蠻荒天下大軍當中,六十座以天干地支命名的大帳之一。除了甲子帥帳的命令,每一座軍帳,具體負責一塊戰場地盤的兵馬排程。
既然能以“甲”字打頭,就已經說明了這座大帳的重要性,按照軍律,哪怕是劍仙大妖,只要膽敢擅闖“甲”字大帳,一律當場處死。
甲申帳內,各司其職,井然有序,大體上,還算氛圍輕鬆。
在桌上攤開地圖的流白,抬起頭,沉聲道:“為了我們的成長,為了將來打下浩然天下幾個大洲,我們就能守住幾個,如今光是甲申戰場,就已經白白多死了近萬兵力,我們每個人的功勞簿,都是在屍骨上刻字,別覺得這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獨自坐在僻靜角落的少年冷笑道:“兵力?那些沒腦子的螻蟻也能算兵力嗎?它們死了更好,幫著我們爭搶天時,再為大軍節省口糧,一舉兩得。咱們蠻荒天下,本來就養不活這麼多廢物,死在這邊,是它們死得其所,總算做了點小小的貢獻。”
他瞥了眼不遠處的背篋和涒灘,道:“那個陳平安,交給我處置,誰敢跟我爭,別怪我飛劍不長眼睛,誤傷盟友。”
竟是一個從孩子模樣變成少年姿容的離真,依舊擁有上古刑徒觀照的一部分殘缺魂魄,然後以託月山秘法重塑肉身,最終拼湊出完整魂魄。
背篋無動於衷。
涒灘依舊笑容燦爛,道:“沒問題。”
雨四笑眯眯道:“不敢不敢,我哪有資格當離真少爺的盟友。”
那倨傲少年驀然而笑,死死盯住雨四,道:“勸你別學浩然天下那邊的人,喜歡陰陽怪氣說話。”
雨四舉起雙手,可憐兮兮道:“我閉嘴,我閉嘴。”
木屐皺了皺眉頭,抬起頭,難得加重幾分語氣,只是相對離真、雨四他們方才的嗓門還是輕聲,道:“離真落敗,只輸了一線,雨四,這不是你幸災樂禍的理由。你們是高人一等的劍修,就該有高人一等的心境。”
雨四立即收斂神色,點了點頭。
然後木屐轉頭對離真說道:“輸了就是輸了,是你離真本事不濟,此後能夠活過來,亦是你身為託月山關門弟子的本事,這些我都不管,我只負責甲申戰場的勝負得失,一絲一毫的此消彼長,我都得管。此後戰事慘烈,你離真依舊需要聽從排程,若是無視軍紀,擅自行事,就是連累整座甲申帳,後果自負。但是到了合適時機,你只要還願意尋找陳平安作為對手,與那人分勝負,哪怕是換命,都隨你,甲申帳絕不阻攔,我個人甚至願意拿出甲申帳屬於木屐的那份戰功,幫著你製造機會,因為與這樣敢再死一次的離真並肩作戰,是我木屐的榮幸。”
木屐環顧四周,沉聲道:“離真為何出戰,為何會在城頭之下與那陳平安大戰一場,你們心裡沒數?就因為他輸了一場,死了一次就成了你們取笑的理由?你們配嗎?那麼萬年以來,我們蠻荒天下,就沒打贏過一場,一場都沒有贏過,那麼多飛昇境的前輩,連同整個託月山,豈不都是個笑話?真有本事,到了浩然天下,那邊的人隨便你們笑話!”
木屐深呼吸一口氣,神色黯然,喃喃道:“與你們說這些話,並不會讓我覺得開心。”
在這座甲申帳,離真似乎對木屐的話還算聽得進去,於是不再與雨四他們較勁,繼續閉目養神,同時大煉五件本命物。
流白調侃道:“木屐,這話說得真俊。”
少年木屐靦腆一笑,有些臉紅。
幾乎算是個啞巴的背篋,破天荒開口道:“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