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突然抬起頭,牽強笑道:“算了,我再找找看,說不定它們自己就跑回來啦。”
不等林守一挽留,李槐已經跑出去了,喊他也不回頭。
這天李槐跟李寶瓶剛好一起上課,下課後,李寶瓶找到故意躲著自己的李槐,發現他嘴角紅腫,忍不住問道:“咋了?”
李槐縮了縮脖子:“摔了一跤。”
李寶瓶瞪眼:“說!”
李槐噘起嘴,就要哭出聲,竭力忍住,愈發可憐:“跟人吵架,打不過人家。”
“誰!”
“是我舍友……不過我是一個人打三個,沒給你們丟人!”
“走!”小姑娘那叫一個乾脆利落,一句話最多兩個字。
她對李槐發號施令:“你去自己學舍等著我,趕緊的!我隨後就到!”
李槐忐忑不安地回到學舍,那三個年齡只比他稍大的舍友正在抱團聊天,完全不理睬他,只是瞥向他的視線之中充滿了譏諷鄙夷。這個來自大驪的小土鱉,讀書不行,談吐粗俗,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土氣,破書箱還當個寶。關鍵是,書箱裡頭竟然還藏著草鞋,還不止一雙!
李槐默默走到學舍門檻外頭,蹲在那裡畫圈圈,沒過多久,就看見氣勢洶洶趕來的李寶瓶,手裡拎著那把名叫祥符的狹刀……李槐嚇得差點沒能站起身,好不容易站起,有些腿軟,嚥了口唾沫,低聲道:“寶瓶,咱們打架需要帶刀嗎?”
李寶瓶怒目相向,一把推開李槐,獨自大步闖入學舍:“打架不需要,難道捱揍需要?讓開!”
李槐雖然嚇得直冒汗,仍是一咬牙,快步跟上她,喊道:“李寶瓶,你等等我啊!”
李寶瓶看著那三個傢伙,舉起在鞘的狹刀,冷聲道:“誰偷了李槐的泥人,拿出來!”
三人起先有些傻眼,然後鬨然大笑。
李寶瓶怒氣更盛:“誰打了李槐,站出來!”
三人相視一笑,然後猛翻白眼。
李寶瓶拎著狹刀,對那三個小王八蛋就是一頓飽揍。
別看李寶瓶個子不算高,可力氣那是從小實打實熬出來的,加上好歹跟著陳平安一路練拳,一起跋山涉水,對付幾個繡花枕頭都不如的同齡人,手到擒來。
李寶瓶第一招就足夠驚世駭俗,出手極快,刀鞘橫掃,狠狠拍中一個約莫十歲大男孩的臉頰,直接把他扇得原地打轉;然後一刀鞘當頭劈下,砸得第二個可憐蟲哇哇大哭;第三個哪裡敢還手,趕緊跑,被李寶瓶追上,飛起身來,一腳踹在後心,整個人撞向床鋪,又痛又怕,乾脆趴在那裡裝死了。
李寶瓶視線掃去,用刀鞘尾端指向他們:“今天就乖乖地把那套泥人拿回來,交給李槐!以後誰還敢欺負李槐,我打得他爹孃都不認識!我李寶瓶說到做到!”
一個傢伙悄悄抬頭望向李寶瓶,她揚起手臂就要一刀鞘砸過去,嚇得那傢伙趕緊後退。
李寶瓶冷笑連連,憤而轉身,結果看到站在門檻內的李槐,氣不打一處來:“李槐!就你這?樣,以後別跟我一起喊小師叔,敢喊一次我打一次!”
好似被戳中了傷心處,李槐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嗚咽起來。
斜瞥一眼李槐,李寶瓶像是比來的時候更加生氣,手持狹刀,就這麼氣呼呼離去。
屋內,一個腦袋腫起一個大包的男孩氣急敗壞道:“這事情沒完!我要你這個小潑婦知道你打了誰!”
兩天後,夫子院內,劉副山長一拍椅把手:“無法無天!豈有此理!大庭廣眾之下,從小的,到大的,竟敢公然鬥毆!一個都沒落下!這件事情誰都不要插手,我倒要看看,我們堂堂山崖書院,這些個大隋希望所在的讀書種子,到底能夠糟糕到何種地步!”
其餘人都望向破天荒沒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