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茂忙解釋道:「回殿下,這個表妹不是雙胞胎中的,這是大舅舅家的。」
大皇子略一沉吟:「哦,周……尚書家的千金?」
陳茂點頭:「是。」
大皇子嘆道:「人都說周夫人性烈如火,我瞧她的姑娘倒也標緻動人。多大了?可許了人家沒有?」
大皇子正青春年少,對異性易生好感,而平日裡他的母后又極重規矩給他身邊安排的宮女儘是相貌普通沉默寡言之人。眼下偶然邂逅一個姑娘,家世容貌都上乘,害羞時面染紅霞,他心裡有點癢癢的。
天不算很熱,陳茂額上冒出了薄汗,正要回答,卻聽路徵涼涼地道:「殿下別想了,陛下給的名單裡並不包括她。」
一句話把大皇子心底剛竄起來的小火苗,滋啦啦澆了個徹底。他「哦」了一聲,無甚精神,又幽幽嘆了口氣,雙手負後,大步往前走。
路徵與陳茂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大皇子走了幾步後,忽的停下來,問路徵:「你說的那個侯姑娘,好看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路徵竟從他微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害羞。路徵愣了愣,才想起他說的是誰。他也沒見過侯姑娘,如何回答?
路徵只得肅了臉,一本正經地道:「殿下,娶妻娶賢,只要姑娘賢良淑德,相貌美醜並不重要。」
大皇子跌足道:「你不知道!」
若論賢德,恐怕這世上再無人能比得過母后朱氏,可那又怎樣呢?母后相貌平庸,可取者唯一個賢字,父皇寵愛田貴妃,母后只能在冷清的宮殿裡,一次又一次地強調規矩。
他原本想著,他若娶妻,必要娶一個集賢良與美貌於一身的,夫妻和睦,恩愛一生。然而,他到現在還沒遇上一個讓他內心悸動的姑娘。父皇要他選妻,固然是為他好,可他連那些姑娘都沒見過。真成了親,只怕也是如父皇和母后一般吧。這樣又有什麼趣味?況且,若正妻不得他心,也不利於家國社稷。
路徵觀他神色,心說,年輕人內心萌動也很正常。他略一思忖,答道:「我不知道侯姑娘相貌如何,不過侯大人年輕時,是有名的玉面少年,女兒肖父,侯姑娘的相貌應該差不到哪兒去。」
「真的麼?」
路徵點頭。
陳茂亦道:「侯夫人與家母是密友,我幼時見過侯夫人,侯夫人相貌綺麗,人間罕見。」
——這話略誇張了些,陳茂那時注意衣裳多過人,常以為穿著好看衣裳的就是美人兒。
大皇子沉吟半晌,心情一點點好了起來,復又叮囑他們:「這些話,咱們仨知曉就成,可別告訴別人。」他受皇后朱氏教導,也知道背後議論女眷相貌,是十分失禮的。
路徵與陳茂點一點頭,三人略過此事不提。
那廂周暄到無人之地,輕輕理了理微亂的鬢髮,一顆心也慢慢平靜下來。
連翹奇道:「姑娘,那丫鬟不見了!」
周暄點頭:「嗯,不見了有一回兒了。」她不免鬱悶,這不是她第一次著別人的道了。
連翹氣鼓鼓的,抱怨了好一會兒,周暄也不說話,想著時間不早了,就又回一步廳。
祖母高氏不在此地,只有姜氏等人招待著女眷們。周暄剛進一步廳,林樾溪就眼前一亮,揮手道:「暄暄,這裡。」
她怯生生的,眼中儘是歉疚,語氣真誠,拉著周暄道歉,說自己方才不該匆匆離去,該再多等一會兒的,教周暄撲了個空,是她不對。
周暄暗想,也許真的是巧合?她輕聲道:「沒事,也不算撲空,就當是出去走走,散散心。」
林樾溪怯怯地問:「阿暄,你有沒有碰見誰?」
周暄一驚,眼角餘光瞧見一旁的林樾蓉脊背挺直,她心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