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給我站住!」
清石關上門後,客廳裡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雜聲。她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換了件衣服,準備到楊婆婆家接亮亮。
開門後,門口站著一個中年婦女,手裡挎著一個大麻袋。看到她,皺了皺眉:「人呢?我敲了那麼久的門,也不來開門!」
「您怎麼來了?」
蔣母一聽,眉毛就豎起來了:「怎麼,我不能來啊?」她把那袋從鄉下帶來的番薯和鹹菜往地上一扔,中氣十足地喊道,「自成呢?去哪兒了?」
要是告訴她事實,肯定又要大鬧,沈清石想著先隨便說點搪塞,那邊客廳,蔣明月涼涼地開口了:「我爸在派出所呢。」
她一邊剝著瓜子,一邊往外吐皮,故意似的,腳邊堆了一地的殼。意態悠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兒。
蔣母衝過頭問她:「你爸怎麼了?你這丫頭,說清楚點啊。」
蔣明月手指朝著門口,一甩一晃,大著聲音嚷道:「你去問她啊,去問你的好媳婦,問問她怎麼害我爸進派出所的,兩天了,到現在還沒個人影呢。」
蔣母轉過來,劈頭蓋臉就問的一連串:「你說啊,我兒子呢?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清石被她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她靜了靜心,說:「和公司的同事打架,被派出所拘留了,估計要一段時間才放出來。」
「一段時間是多久時間?」蔣母沒讀過書,印象裡,派出所公安局這些地方是犯了大事的人才要進去的,當下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那你去想辦法啊。他可是你丈夫,你怎麼不管管呢?」
她不管?
沈清石想起來這兩天三天兩頭往醫院跑,伏低做小又道歉賠錢,哪裡不是放低了身段?她本來無意和丈母孃爭吵,但她有時候就這麼不講道理。
「他自己打架,我也沒有辦法,他要闖禍,我攔得住他嗎?」清石開門出去,不想再和這兩人說。
「什麼態度啊?」蔣母在身後大喊,聲音快震破房頂了。
蔣明月在旁邊附和,「就是就是,她就這樣。奶奶,你不知道她平時怎麼對我的。你看看,你在她都這樣,可見你不在的時候她怎麼對我和我爸的。她根本不管我們,真是白眼狼,也不想想當初她家裡出車禍,又被逼債,走投無路的時候是誰收留她的?是我爸,既給她地方住又幫她聯絡人找工作,她倒好,這麼報答我們。」
蔣母一屁股坐到沙發裡,使勁拍著自己的大腿:「我這是造的什麼孽,討的兩個媳婦,一個都不省心。一個偷人,一個就是喪門星,專門敗家。」
那些話,清石當然沒有聽見,聽見她也不會放心上。那些前塵往事,細細數來就是一團漿糊,說不清楚。當初她確實是呈了蔣家的恩,蔣明月和蔣母看她不順眼也是情理之中。什麼都不能給家裡帶來的媳婦,生個兒子還是個病的,要不停往外面掏錢,誰會喜歡?
到楊婆婆家裡的時候,亮亮午睡早醒了,和楊子欣在客廳裡玩搭積木。楊子欣幫他搭了一座房子,笑嘻嘻地抱起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阿姨厲不厲害?」
孩子從小沒有過什麼好日子,臉色不好看,身形瘦弱,看著比同齡人小很多。但是,他遺傳了沈清石的樣貌,婉約清秀,睫毛長長的,平時不愛說話,像個怯生生的大姑娘。
現在被楊子欣一親,臉都漲紅了,扁著嘴巴,一雙大眼睛有些無措。
楊子欣越看越喜歡,接著打了兩個「啵」。
「去去去。」楊婆婆過來把她趕開,抱起孩子枕在膝蓋上,「你要喜歡,就自己生去。」
「生什麼?我連個物件都沒有。還有,婚姻有什麼好的。結了婚不幸的女人大把……」她驚覺自己失言,連忙剎住。
楊婆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