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一指門外,又點點那幫帶來的警員,「要是出了什麼事,不止是我監管不力,他們也難辭其咎。要是市民因此無辜受損,我的責任就大了!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姑息!」
最後那一聲,震地沈清石陡然驚醒。
出了一身汗。
她本來就不擅長遊說斡旋,站在那兒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從何開口。憋來憋去,只好先問蔣自成在什麼地方。
周局長虎著臉說:「在哪兒?在警局呢!先拘留個十五天再說。具體處罰,等給傷者做了檢查再說。」
然後醫院的人也來了,女孩把那男孩推出去,對為首的醫生說:「醫藥費的清單,稍後py一份送過來。」她回頭看看沈清石,嘴角有一絲譏笑,抱著胳膊說,「雖然我不在乎這個小錢,但是有些人,不給點教訓是不行的。以後看清楚了,別什麼人都亂打。有些人,你們惹不起。」
沈清石咬了咬下唇,還是沒有說話。
其實她說的一點不差。
「好了,嘉琳,事情也解決了,去找你哥哥吧。」謝飛瀾說。
「是讓我去找他,還是你自己想去呀?」楚嘉琳笑話她。
飛瀾不在意地說:「那就是我想他好了。」
嘉琳沒看到她一點窘迫和羞澀,覺得無趣,撇撇嘴:「那你找他去好了,就留我一個人在這好了。」
「誰要留你一個人在這?」有人笑著推門進來,先往裡面看一看。這一看,腳步有一絲凝滯。
沈清石也看到了這位故人,背脊僵硬,不能言語,幾乎是本能地側過了身子。
她心裡想:為什麼總是這麼巧?不想碰見的,偏偏這麼容易碰見。
「嘉越,你怎麼也來了,不是陪我哥哥嗎?」謝飛瀾過去,挽住他的手腕。
嘉越不自覺地掙脫了。
飛瀾看他一眼,有些困惑:「怎麼了?」
嘉越低下頭,再抬起時對她笑了笑:「沒什麼,有點不舒服,這兒空氣悶,我們出去說吧。」
楚嘉琳「哦」了一聲,抬起指尖點點他們:「恨不得擺脫我這個礙眼的啊。」
「瞎說什麼呢?」謝飛瀾說,瞪她一眼,眉眼彎彎的,全是笑意。
楚嘉越這時候問一句:「到底是什麼事兒?」他的目光落到沈清石身上時,匆匆而過,似乎是不想多看。
飛瀾的笑容凝滯了一下,不過很快釋然一笑:「其實也沒什麼,這位女士的丈夫和嘉琳他們起了點衝突。」
然後,她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
嘉越沉吟著:「其實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他不想再待下去了,不想再聽她們討論她丈夫的事情,他對謝飛瀾說,「我們去吃夜宵?」
「我想喝豌豆湯。」
「好。」
她牽了他的手,朝門外走去。
陰沉的天氣中下起了雨,雨滴砸在窗戶上,噼裡啪啦,不斷作響。窗外青灰色的屋簷被遲重的夜色壓得深沉,濃地化不開。
沈清石在空蕩蕩的休息室站著,全身的細胞彷彿都僵住了,直到身邊人不斷地搖晃她,把她搖醒。
她抬頭一看,是趕來的楊子欣。
「你怎麼了,傻了啊?」楊子欣怒罵,「這個蔣自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盡幹些混事。」
沈清石想起來還沒有去認領蔣自成:「我還沒見過他。」
楊子欣拉住她:「別去,就讓他關著吧。你就算要保釋,那也得明天吧。今天這麼大的雨,大老遠趕警局肯定淋壞了。你要是病了,亮亮誰來照顧?」
沈清石還在猶豫,楊子欣又說:「你就算去了又怎麼樣?對方會輕易放人?對方來頭不小,你還是先準備東西明天去醫院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