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不怕被連累嗎?”盛七爺眼裡透出驚喜。
盛思顏定了定神,將周懷軒為她們家的做的事情一件件從頭說起。
從冒著大雪連夜上山救她們一家人,到回城之後,先後斬殺塗大郎、塗大丫兩姐弟,又剁了昌遠侯的雙手,還順帶處罰了那些混進盛家的昌遠侯府的下人。
全都說得清清楚楚。一邊說,一邊偷偷看著盛七爺的臉色,生怕他對周懷軒殺了塗氏姐弟生氣。
盛七爺卻一點都不在乎,點頭讚歎道:“殺得好!這倆野種居然做出那樣狼心狗肺、大逆不道的事!就算懷軒不動手,我回去也要親自動手要他們的狗命!”頓了頓,又道:“這陣子都是王毅興一直照顧我,幫我四處奔走,要救我出去。現在懷軒也回來了,我的案子,應該可以重審了吧?”
盛思顏笑了笑,“爹,我說過我一定會把您救出來。您就不要擔心了,再略等一等就好。”
“如果真的能重申,我能活著出去,可是要好好謝謝人家。”盛七爺拍了拍木柵欄,臉上露出笑容。
“謝什麼?您要承情,不如承我的情,這輩子讓我留在家裡,我就感激不盡了。”盛思顏咬了咬唇,淡笑著說道。
“這怎麼行?我們家思顏是全大夏皇朝最好的姑娘,嫁給誰都是誰家的福氣。哼,誰敢看不起你,我一輩子不給他們家瞧病!”
作為一個大夫,能威脅人的手段,也只有不給人治病一條路了。
盛思顏聽得又是感動,又是心酸,眼裡的淚水簌簌往下落,流到她身上的銀狐大氅上,一粒粒又從玄色銀白交加的狐毛上滾落到地面,她將頭靠在木柵欄上,拼命壓抑著哭聲,瘦削的雙肩輕輕抽動,十分憎恨自己為什麼沒有那些呼風喚雨的大本事,可以靠自己就能護住盛家,護住這些一心一意對她好的人……
“思顏,別哭啊……快別哭了……乖孩子,爹知道你……是爹沒用……”盛七爺結結巴巴地安慰盛思顏,突然,他抬起頭,看了對面一眼,嘴裡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
有人走了進來。
盛思顏哭得厲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裡又來了人。
一條雪白的帕子憑空出現在她側臉旁邊。
盛思顏一時沒有多想,以為是她爹盛七爺給她的,順手接過,擦了擦眼淚,還醒了醒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對盛七爺道:“爹,我這就去見大理寺丞王大人,求他趕緊開審。我也會去求周小將軍。讓他來作證……”
“你要如何求我?”
周懷軒清冷淡然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盛思顏石化了。
她低頭看了看那塊雪白的帕子,認出這是極貴重的雲錦。京城世家大族的姑娘們,千方百計也要尋一塊染了色的雲錦做嫁衣。
可是她手裡這塊四四方方長大的雲錦,卻只拿來做手帕,還被她擦得一團糟……
這明顯是周懷軒的帕子了。
盛思顏將那帕子揉在手裡,然後又展開,轉身想還給周懷軒,可是看著他黑夜般深沉的眸子,她又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一隻還帶著凍瘡的小手拎著帕子伸展在半空中,遞到周懷軒面前。
周懷軒卻不接,他揚了揚下頜,似乎有些不悅地道:“這條髒了,還我條新的。”
盛思顏面上一紅,忙將那帕子塞到袖袋裡,低聲道:“嗯,回去我給你洗了,再送你一條新的,一起送到府上。”
“不用,給我就行。”周懷軒淡淡地道,轉頭向看得目瞪口呆的盛七爺點點頭,“多保重。”
大理寺丞王之全咳嗽一聲,也走了進來,對盛思顏點了點頭,道:“盛大姑娘。”
盛思顏福了一福。
“最近外面有些不太平,剛才周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