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奶奶抿了抿唇,訕笑著道:“王相說笑了,我們懷禮從來不喝花酒。”
“嗯,是我說錯了,只是在蘅梧院喝酒,不是喝花酒。哈哈哈哈……”王毅興呵呵笑道,臉上的神情就是一幅“你懂得”的意思。
蘅梧院是京城裡出了名的青樓,大家當然懂了!
吳三奶奶被噎得胸口疼,使勁兒給自己順了順氣,才別開眼,換上笑臉,對坐在上首的蔣家老祖宗道:“老祖宗,我們懷禮一向眼光很高,尋常女子入不了他的眼。當初就因為他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所以拖到二十多了還沒有定親。我急得頭髮都白了!——好不容易他終於有了看上的人,您說,他怎麼可能將就別人呢?”
王毅興連連點頭,“沒錯!懷禮兄的眼光確實很高,當初曾經差一點跟吳國公府他表妹重瞳女吳嬋娟定親,您看,這份眼光,是實打實地高吧?!”
而跟重瞳女吳嬋娟的事,曾經是蔣家人心頭最大的膈應!
王毅興這話一出,蔣家從老祖宗到曹大奶奶都黑了臉,怒視著吳三奶奶。
吳三奶奶再也忍不住,轉頭瞪了王毅興一眼,咬牙切齒地道:“我們什麼時候差一點跟吳嬋娟要定親了?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
“啊?原來是您不同意啊!難怪呢!”王毅興嘖嘖搖頭,又對座上面色黑沉的蔣家老祖宗道:“老祖宗莫怪,懷禮兄就是跟我這麼醉後一說,當不得真的,當不得真的。哈哈哈哈……”
這難道不是反話?
難道不是“酒後吐真言”的意思?!
吳三奶奶急得顧不得了,只好把話題又轉到那大著肚子的女人身上,道:“老祖宗,我們家懷禮真不是這樣沒成算的人。您別聽這女人胡謅,嘴一張,就把個孩子栽倒別人身上,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毅興嘆了口氣,微笑著道:“也對。這孩子確實礙你們的眼,可憐見的,就讓我把他們孃兒倆領回去吧。橫豎等生下來了,我也對懷禮兄有個交代。”
吳三奶奶聽得心頭火起,但是礙著王毅興的身份,也不敢對他發火,只是惱道:“王相,這是我們兩家的家事,您雖然貴為宰相,也不能管得太寬吧?”
王毅興笑了笑,溫文爾雅地躬身行禮道:“吳三奶奶,我一早就說了,我是以懷禮兄弟的身份來管這檔子事兒。懷禮在北面雷州巡邊,韃子遲遲不肯退兵,兩國戰事很可能一觸即發。這個時候,我不能讓懷禮兄分心。”說得好像他真的是周懷禮拜把子的兄弟一樣!
“你也知道懷禮在北面巡邊,兵兇戰危,你這個做兄弟,不說好好幫襯他,卻管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兒!”吳三奶奶嗤之以鼻,就差說王毅興今天一直在拖周懷禮的後腿了。
王毅興嚴肅說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吳三奶奶,雖然您兒子多,不單靠懷禮一個人傳宗接代,但是對於懷禮來說,他在北面那樣的情況下,萬一有個好歹,這可能是他唯一的遺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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