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對他不利。
桑姬瞧了瞧,道:“都是大家族嘛,那就不找他們出色子弟的麻煩,找找旁人的麻煩。”
就像許永珍不只是有一個出色的兄長,還有一個胞弟嘛。
曲子奇弄完了一切,瞧著這一份名單,道:“只怕會引來別人的猜測。”
桑姬懶散地瞧著窗外的花枝,淡淡道:“這就要靠你的本事了,我最是寬容大度,怎麼能給定安寫這種信呢?”
桑姬知曉李晏愛她,她給李晏寫信說自己的經歷,李晏或許會憐惜她,或許會在心裡覺得她麻煩,但仍然替她處理好一切。
但這有意義嗎?
李晏不可能因為這一點言語就去狠狠教訓宗親一頓,這又不是他的一言堂。
再者就算他是皇帝,強行這麼做了,只會更加讓人認定是桑姬清白有瑕,所以才反應這麼大,風言風語只會傳得更厲害。
因為就是指桑罵槐的話啊,因為就是故意能讓人感覺不舒服的語氣和眼神,故意讓人知道是在譏誚你,但真的複述起來,句句都聽不出異常,最後只能認為是你敏感。
要不然怎麼旁人都沒感覺不舒服,就你覺得不行呢?
是不是她們的話說到了你的痛處?可她們說的都是女子的本分啊。
生女必臥之床下,弄之瓦磚,明其卑弱,主下人也。
你對這句話有疑問嗎?有不滿嗎?可這是女誡中的話,你對哪裡不滿?覺得自己不是卑弱下人?怎麼你還想著和夫君比肩嗎?
所以啊,要學會柔順,顧慮夫君的面子,再聰明怎麼能聰明過夫君呢?再厲害怎麼能厲害過男人呢?
所以桑姬能處理政事、可以保下平城糧倉等等,在後院的觀念下,這不是桑姬優秀的證明,而是桑姬恥辱的疤痕,她就算做了也不該認領自己的功勞啊,這樣會被人怎麼議論?起碼應該將功勞推到夫君手中。
宗親就是因為這一點——沒辦法因為這種事直白質問她們、找她們麻煩,所以大膽譏諷桑姬。
所幸桑姬也不想和她們掰扯這些事情,因為本來就是她錯了,她錯在不該跑回後院再用那一套規矩去約束自己。
當她走出後宅,接觸前朝的那一刻起,桑姬就沒有退路了,無論生死榮辱,她都該在前朝廝殺,退回後院只會成為別人眼中最看不起的人。
因為是兩套規矩,就像天空和海洋養育著不同的物種,它們能適應各自生活的領地,但當鳥生活在水中,無論它能飛得多高,最後只有絕望地沉入深淵。
桑姬不喜歡她們的話,那就用前朝的手段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