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被他略微有些涼的手指碰觸到,有點癢。
韓濯纓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了一下:「……癢。」
謝澤靜默了一瞬,收回手,聲音極低:「纓纓,我是個男人。」
韓濯纓眨了眨眼,心想,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是個女人啊。她有點莫名其妙,卻沒有深想,只點了點頭:「嗯嗯,我困了,我想回去睡了,成不成?」
「嗯,去吧。」謝澤略一頷首,目送她進了房間。
他尋思著,他這麼明顯的暗示,她肯定聽懂了。
謝澤在她房間外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悠悠去了前院廂房。
房間裡仍是先前的佈置擺設,一想到跟她的房間陳設幾乎一模一樣,謝澤心裡悄然浮現些微的甜意。
這一晚,謝澤輾轉反側,想到了他和纓纓相處的許多細節。
他想,他先前肯定是被所謂的兄妹名頭給禁錮住了,習慣性地以為兩人之間是兄妹情,才會在無意識中忽視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哪裡是缺她這個妹妹,他缺的分明是她這個人。
還好,現在明白還不算太遲。
宋佑安歇在韓家客房,一直留神注意著隔壁的動靜。
次日清晨,太子殿下起床之際,他也跟著起來,並與其一同離開韓宅。
此時天光還未大亮。
宋佑安沒有立刻翻身上馬,而是牽著馬走在謝澤身側。他猶豫了一瞬,低聲道:「殿下,這邊終究是不大安全……」
謝澤瞥了他一眼:「覺得危險,你以後就少過來。」
宋佑安一噎:「佑安並非此意。」
「前不久,韓家搬來了新鄰居。」謝澤慢悠悠道,「孤的人。」
纓纓出事以後,他不放心。原本是在韓家留了兩個侍衛,但又覺得不妥,乾脆使人高價買下了韓宅附近的一處宅院,只為了就近保護。
「啊,原來如此。」宋佑安瞬間會意。
兩人在清水巷外分開,宋佑安直到殿下乘坐馬車遠去,才翻身上馬回家。
等韓濯纓起床時,發現兩個兄長都已離去。
她悄然鬆一口氣。雖說這倆人待她都不錯,但同時面對他們,還挺不容易的。
睡了一夜,翠珠的身體也已好多了,正在準備早膳。
韓濯纓洗漱完畢,匆匆用了一些,就趕緊乘馬車進宮。她也是有事要忙的人。
那廂宋佑安回到臨西侯府,一夜未歸的他,發現家裡亂糟糟的。
宋雁回並不願意被送到莊子上去,抱著母親王氏哭求不肯撒手。
王氏泣不成聲,卻也沒法鬆口,只能安慰她,待她好了,就讓她回來。
宋雁回怎麼肯信,只能不停地哀求。
母女倆抱頭痛哭。
還是宋清兮斂了眉,吩咐王氏的心腹婆子:「還愣著幹什麼?把二小姐請走!」
宋大小姐年紀不大,但性子清冷,頗有威儀,無人敢拗其意。
她這一聲令下,周媽媽等人匆忙上前,或堵其嘴,或拽其腿,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二小姐塞進了馬車中。
這馬車也不走正門,從角門出去,抄小道給送到了莊子上。
王氏哭得厲害,一雙眼睛都哭腫了。
對此,宋佑安只是一聲嘆息。
韓濯纓並不知道臨西侯府發生的事情,她繼續忙著教導公主。
小姑娘學了一段時間武藝以後,已經不需要她再時刻盯著了。她只需偶爾示範、或是指點一下就行。
夏日炎熱,放有冰塊的練功房卻是涼爽宜人。
忽然,有宮女稟報,說四殿下來訪。
六公主緩緩擦拭著額頭的汗漬,慢悠悠地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