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佑安眸色沉沉,輕聲道:「沒有不喜歡,挺好的。」
韓濯纓暗鬆了一口氣。
——這些碗筷都是翠珠備下的。青花瓷碗是他們幾個人專用,一整套,只有細小的花樣差異,翠珠還特意做了標記區分。而素白瓷碗則是客用。
她方才匆匆去拿碗筷,也沒留意,完全按照習慣來,竟是大意了。
宋佑安看著妹妹,心情越發的複雜。
這個妹妹有許多事情,都是他不知道的。
謝澤瞧了他一眼:「佑安坐下一起吃吧。」
「是。」宋佑安略一思忖,依言坐下。
這些菜餚雖然不錯,但三人各懷心思,吃的並不盡興。
待用過了晚膳,時候已不早了。
可偏偏這兩個「兄長」,似是都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
沙漏中的沙子一點點流下。
韓濯纓有些發愁,她悄悄看了一眼宋家長兄,又看了看太子殿下,輕聲問:「你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宋佑安不說話,只拿眼睛盯著太子。是啊,太子殿下逗留的時間太久了,讓他不得不多想。
韓濯纓便也將視線轉了過去。
「今天太晚了。」謝澤頭也不抬,「我就歇在這兒吧,明天早上再回去。」
他還有話想跟她說。
韓濯纓按了按眉心。
宋佑安的手則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殿下!」
「怎麼?你也想留下?」謝澤這才看向他,「可惜這兒沒有你的房間。」
宋佑安只覺得心裡亂糟糟的。留下?房間?殿下言外之意,這裡竟有殿下的房間嗎?
看來纓纓與殿下之間,遠比他想像的還要熟稔。
只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纓纓與殿下怎麼認識?兩人又究竟是怎麼關係?
宋佑安心中的疑念一個接一個,迫切想知道真相。
太子的話一出口,韓濯纓就注意到長兄的神色變了,顯然是不知內情的。
她下意識瞪了謝澤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
她瞪視之際,一雙妙目清澈澄亮,瀲灩動人。謝澤微微一怔,不禁彎了彎嘴角,心裡不怒反喜。
韓濯纓又扭頭向宋佑安解釋:「以前我曾把太子殿下……」
謝澤打斷了她的話:「孤年前受傷,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
宋佑安心念急轉,已想到太子曾遭暗算一事。他當時人在皇陵幫忙善後,只知道太子殿下在京中某處養傷,具體地址並不清楚。
原來是在纓纓家中嗎?這麼巧?
韓濯纓怔了一瞬,也跟著點頭附和:「是啊是啊,以前就在這兒養傷。」
「原來如此。」宋佑安心想,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然而轉念一想,也不對。即便這樣,殿下也不該繼續留宿此地。又不是當初有傷在身,清水巷距離皇宮,乘馬車也不過兩三刻鐘的路程。殿下完全可以回宮去的,甚至殿下也可以在他去東市之際就離開韓家,偏偏耽留這麼久,還同纓纓在書房中不知做些什麼。
宋佑安百爪撓心一般,焦慮而又擔心。
「大哥也留下嗎?」韓濯纓忖度著道,「客房還是有的,稍微收拾一下就行。」
謝澤當即皺了眉,神情不悅。
宋佑安原本並沒有留下的念頭,但心念微轉,他終是點了點頭:「好,辛苦妹妹了。」
謝澤有些不耐:「臨西侯府離這兒又不遠。」
宋佑安笑笑,心裡卻想,殿下,傍晚的時候,你剛說臨西侯離這兒不近,讓我沒事少過來走動。
今天突然得知了自己隱藏著的心思,謝澤心緒複雜,想認真理一理心情。可偏偏宋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