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澤原本是要來「興師問罪」的,可她這歡喜開心的模樣,他那些追究的話,一時之間就說不出口了。
他任她牽著手,隨著她的步調走著。
「還有一些餃子,煮了給你吃好不好?」
謝澤折騰了一天,還沒吃晚飯,這會兒的確餓了。他長眉一挑:「餃子?」
「是啊,冬至要吃餃子,他們說這天如果不吃的話,會把耳朵凍掉的。」
謝澤輕哂。
「信不信的,習俗罷了。有我自己包的啊,你稍等一會兒,我去給你煮。」
謝澤點頭:「行。」
翠珠近來乖覺不少,太子殿下只要一過來,她就自動躲進房間。
煮餃子也不難,韓濯纓洗了手後,轉身進了廚房。
身後的腳步聲提醒著她,謝澤也跟著進來了。
「怎麼不在外面等著?很快的。」韓濯纓拿了細棍,輕撥未完全熄滅的火,又添些易燃的乾草,火苗重新燃了起來。
「我進來看看,外面冷。」謝澤隨口說道。
他看著她放鍋,添水,蓋好鍋蓋。
火苗舔著鍋底,灶膛裡紅彤彤的,人落在牆上的影子也隨著火苗的跳躍而晃動。
他很少見她站在灶臺前,這讓他有種兩人其實是一對平凡的民間夫妻的錯覺。
妻子正在做飯,丈夫就在旁邊看著。
謝澤心裡暖流湧動,眼神也不知不覺變得越發溫柔。
「冷嗎?」韓濯纓扭頭看他,「我給你的護膝和暖袖,有沒有用啊?」
謝澤經她提醒,立刻想起齊應弘來。他雙手抱臂,似笑非笑:「說起來,我今天看見齊同知了。」
「他怎麼了?」
謝澤上前一步:「一模一樣的暖袖……」
「啊?你看見了?」韓濯纓莫名的有些心虛,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見,「其實也不太一樣。你的我不是還試著添花樣了嗎?他的沒有……」
「他是不是也有護膝?」
「有的。」韓濯纓點頭,並不否認。
謝澤輕嗤一聲:「我還以為只給了我一個人。」
韓濯纓聽他語氣酸溜溜的,怔了一瞬,繼而輕笑出聲、她走到他身邊:「不高興了?」
謝澤沒有吭聲,卻用眼神告訴她,是的。
他並不希望自己在她心裡的分量和她那不靠譜的親哥差不多。
韓濯纓拉起他的手,輕輕搖晃,柔聲道:「他好歹是我親哥。給他暖袖和護膝,都不行麼?而且說起來,你還是沾了他的光。」
「哦?」謝澤眉梢輕挑,似是疑問。
韓濯纓將狐皮一事說了,又道:「我不能白得他的東西,總覺得虧欠了他,就想著給他做點什麼。」
「狐皮罷了……」謝澤心想,也不算虧欠。但他轉念一想,她跟她親哥到底還是生疏的。不然不會一塊狐皮,就想到虧欠上去。
「可我要是真給別人做了暖袖,自然不能少了你的啊。」韓濯纓側著頭,眸中儘是笑意。
謝澤對這個說法還算滿意,果然她不管做什麼,都能想到他身上來。
其實他哪裡是來興師問罪,不過是想多見她一面罷了。
他伸手去捏她的耳垂,卻給她避開了。
「該煮餃子了。」
水已經沸了,韓濯纓洗了手,將包好的餃子放入鍋中,用湯勺輕輕推動。
謝澤第一次見人煮餃子,瞧著甚是新鮮。
一個個圓滾滾、白胖胖的餃子在鍋裡歡快地翻騰。
不多時,一碗餃子就出鍋了。
謝澤看著盛出餃子、調好蘸醬,彷彿是個賢惠能幹的小媳婦,似模似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