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淨蘭卻壓低了聲音:「請姐姐屏退左右。」
「嗯?」宋清兮挑眉,果真揮手令身邊丫鬟退下。她抬手斟茶:「什麼事?說吧。」
宋淨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被層層軟布包裹著的赤色描金匣子。
她掀開一層一層的軟布後,將匣子開啟。
「姐姐,這是四皇子今天送到瑤華殿的,說是給你的,賀你文定之喜。只是這匣子裡原本裝的是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還有著方手絹。」宋淨蘭看著姐姐的臉,小聲問,「姐姐是不是得罪四殿下了啊?」
宋清兮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煞白,她斟茶的手無意識輕顫了一下,有幾滴茶水濺了出來:「還好。」
「什麼還好啊?」宋淨蘭氣呼呼道,「你看這手絹,還寫著『退婚』,這不明擺著咒你被退婚嗎?堂堂皇子殿下,怎麼能這麼詛咒人?」
宋清兮放下茶盞,將手絹團成一團,塞入了袖中。很快,她的神色就恢復了正常,還試著安撫幼妹:「沒事,你不要多想。」
她心裡清楚,這隻怕不是詛咒,而是威脅。
「哦,反正姐姐你知道了就好。」
宋清兮垂眸:「這件事情,不要告訴旁人。」
「我也沒告訴別人,只是當時六公主和韓女傅都在。不過她們也不是愛往外面說話的性子,姐姐不用擔心。」
「嗯。」宋清兮有點心不在焉。
「二姐姐她……」宋淨蘭壓低了聲音,「是不是做什麼事了?」
「沒什麼。」宋清兮微微一笑,「只是我覺得她規矩學的還不紮實,所以送她到外面好好再學一學。」
「是麼?」宋淨蘭不太相信,但長姐既然這麼說了,她自也不會追問,就當是這樣吧。
這一夜,幾家歡喜幾家愁。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齊天德前腳剛與人在滿庭芳見面,後腳夫人鄒氏就知道了。
鄒氏善妒,一直逼問那小狐狸精到底是什麼身份。
齊天德懶得跟她鬧騰,就索性一五一十全說了。
鄒氏愣怔了好一會兒,才道:「只能給杭兒,不能給永兒。永兒畢竟是老大,媳婦兒身份不能太低了,我心裡也有人選了。」
齊天德有些意外:「你不反對?」
「我反對什麼?反正應弘不能回去。他要是回去了,這些年不都白養了?你肯定不會讓二弟香火斷了,不管哪個兒子過繼出去,我都不捨得。所以最好還是讓應弘留下來。至於那個小姑娘,我先見見吧。也不是非要嫁進咱們家不可,只要她不爭不鬧,還能讓應弘安心就行。」
齊天德略一思忖,點了點頭:「也好。」
韓濯纓對此並不知曉。她以為她表明態度拒絕,就意味著這事已經結束了。是以她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到了夜裡,她早早就睡下了,而謝澤和父親一起用膳後,在長華殿停留許久,才回了東宮。
他剛一回去,長壽便匆匆忙忙上前邀功:「殿下,東西已送到。」
謝澤眉梢一挑,來了精神:「她怎麼說?」
長壽搖搖頭:「殿下,長壽去的不是時候,趕到清水巷,韓女傅還沒回來,就沒能親手交給她。」
「唔。」謝澤聞言,心頭浮上些微的遺憾,「罷了,孤明日當面問她就是。」
一想到又有名正言順的理由見面,謝澤心裡遺憾稍減,反而又隱隱多出幾分期待來。
說來也怪,以前見她,不覺得怎麼樣。如今察覺了自己的心思後,只要一想起她,心間就會瀰漫起淡淡的歡喜。
謝澤低頭輕撫她親手所制的荷包,眼神是他自己都想像不到的溫柔。
次日韓濯纓照例教導公主習武,休息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