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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新年越來越近了,忠勇侯府那邊卻傳來訊息,說是忠勇侯病了,還不是一般的頭疼腦熱。
忠勇侯已是古稀之年,這年歲的老人生病是大事。一眾小輩都忙去探視照顧。甚至宮裡也有太醫過來看診。
太醫診脈後,說的含糊,說是熬過了年,等開春就好了。
周恕心裡卻是一咯噔,太醫話裡的意思,分明是有熬不過年的可能!
周忌也想到了這一點,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慌亂。
他們求太醫一定要用最好的藥,讓父親早日康復。
太醫也不敢怠慢,看診用藥,十分認真。
然而忠勇侯的病,還是沒有大的起色。
周暄看著祖父蠟黃的臉,眼淚差點掉出來,卻又不敢在祖父面前露出悲傷的神態來,唯恐他多想。
忠勇侯自己卻也豁達,他雖然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但是清醒過來時,有時還會同子孫說話,甚至還會問問周杲的功課,並不像一個病重的老人。
但也有很多時候,他處於昏迷當中。昏迷時的他,似乎沉浸在過去的夢境裡,偶爾還會小聲呢喃。
他的子孫們靠近了去聽,彷彿是個人名:“阿月,阿月……”
周忌奇道:“阿月是誰?”
一轉頭,卻見母親高氏鐵青著臉,似乎在冷笑。
周忌瞬間明瞭,莫非是大哥周恕的生母?她知道,周恕的生母也是個江南女子,是父親一生唯一的愛。
想到這裡,他對父親既同情,又理解。他的原配夫人華年,也是江南姑娘……
“阿月,阿月……”忠勇侯忽的睜開眼睛,雙眼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他轉轉眼珠,在當中搜尋一圈,很快將視線定在了周暄身上,“阿月,你過來……”
霎時間,姜氏以及週一柱和週一弦姐妹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周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暄竟覺得那眼有點兇巴巴的。她連忙笑了一笑,輕聲道:“爺爺,我是暄兒……”
高氏哼了一聲:“既然醒了,我就先回去了,上了年紀的人,身體不行了,困得很。”
言畢走了出去。
“不是阿月?”忠勇侯一臉困惑,“暄兒?哦,暄兒啊……”他喃聲道:“暄兒真像阿月啊……可是,我把阿月弄丟了……”
說著說著,竟流下淚來,似是無限傷感。
周暄看著這樣的祖父,心緒複雜。她對於親祖母的事情知之甚少。從祖父的態度中,不難看出,祖父待她最好,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的容貌與祖母阿月,有幾分彷彿之處。
而忠勇侯竟開始嗚咽起來:“阿月,阿月……我不是故意的,阿月……”
一眾子孫面面相覷。周恕上前勉強勸慰了幾句,要父親不要悲傷。
忠勇侯卻道:“我能見見顧行舟麼?”
這一瞬間,他看起來清醒極了。
他不顧子孫們的驚詫,一字一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你們也不用勸我。你們若還顧念我,就順著我。我,我想見見顧行舟……”
顧行舟是舟山先生的名諱。
“我要問問他……他把阿月帶到哪兒了。我,要和阿月葬在一起……”
周忌當即霍地站了起來,他想父親肯定是糊塗了,這說的都是什麼話!莫不是忘了自己妻子尚在!
舊年恩怨
“父親!”周忌大步上前,“父親慎言!”
忠勇侯看都不看兒子一眼,口中只道:“阿月,阿月……”
彷彿除了阿月,他什麼都不在意。
周忌的臉色更加難看,怪不得母親高氏氣得拂袖離去。父親這般形容,委實不把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