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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見女兒的反應,越發篤定此事與女兒無關。她輕按女兒肩頭,說道:“別急,咱們家的確沒給過宋家八字。就是不知道宋家從何處得來的了。那宋夫人言語之中,仍是暗示你與宋探花有種種逾矩之事……”
“我沒有!”周暄氣急,她與宋愈總共見過幾面,每次她都匆忙避開,何曾有逾矩行為?
“娘當然知道你沒有,他們不就是為了迫得咱們同喜這樁婚事麼?”楊氏道,“你放心,爹孃都信你。只是……”
楊氏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周暄心頭酸楚而無助,卻因為父母的信任而又頗感慶幸。她輕聲問:“只是什麼?”
——在她看來,只要她在乎的人信任她,也就夠了。旁人再蹦噠,也傷不了她分毫。
楊氏又看一眼女兒,忖度著道:“你祖父今日喚了你父親過去,說是街上也頗多流言……”
周暄身體微微一僵,心內隱隱有了猜測,但仍不願意相信。她定了定神,澀然問道:“什麼流言?說我與宋愈有染?”
她出奇的冷靜,大約是有了之前的雙胞胎姐妹責問一事,她反倒不那麼慌了。——儘管她仍滿腔憤怒。
“有染”二字教楊氏心裡硌得慌。聽丈夫言說,外面傳的沒那麼難聽,左不過是說暄兒跟宋愈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這也是坊間傳言中常見的。世人多喜歡這樣的故事,一看符合他們的想象,越發傳的歡快,彷彿是親眼所見一般,還憑空虛構出不少細節。
比如什麼一見鍾情,什麼月下私會,什麼暗地裡合了八字等等,聽著著實感人。
可是,“才子佳人”無媒無聘的,落到那起子嘴上刻薄的人口中,可不就是說他們有染麼?
這些年的風氣終究是與幾十年前不同了。
楊氏的不言語,在周暄看來就是預設了。儘管她早就告訴自己莫生氣,沒必要生氣,可她仍是沒忍住,臉色殷紅,眼中含淚。
也不知是急的,還是氣的。她口中反覆說著:“我又沒做,我怕什麼?我敢和他們對質的……”
她一點都不喜歡宋愈,甚至可以說厭惡到了極點。她都想問問他,她究竟哪裡得罪了他,以至於他非要娶她不可?哪怕毀了她也要娶她?
看到女兒哭泣,楊氏心疼急了,一把攬了女兒入懷,溫聲勸慰:“你別怕,咱們不會遂了他們的願。”
母親的懷抱給了周暄安慰。說到底,她也不是非常害怕。她有父母家人做後盾的,他們不會委屈她。
女兒猶在低泣,楊氏忽道:“忘了,還有件事,阿徵也託了你舅公來提親呢。”
周暄心裡一咯噔,瞬間止住了眼淚。她抬頭看著母親,眼中亮晶晶的,想等她說下去。
母親以前並未跟她提過路徵求親一事,現在忽然提起,是不是說明母親想問問她的意見?
周暄一顆心砰砰直跳,臉上剛褪下的紅又暈染開來。
楊氏覷著女兒神色,不是驚訝,不是生氣,反而是喜悅和期盼。她瞬間瞭然,心中明鏡一般。她頓了一頓,輕聲道:“怎麼?他讓人求親,你很歡喜?”
——楊氏努力想忽視心裡的那點子不自然。別人來提親是一回事,女兒心裡有人是另外一回事。
她的女兒還不滿十五歲,就想著嫁人的事了。她心說,怪不得路徵願意想盡辦法移風易俗,定是他知道暄兒心裡也有他……
當然,也許未必是這樣。
周暄飛快地看了母親一眼,慢慢地點了點頭。她聲音極低:“其實,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
周暄點頭:“娘,我和他,我和他……”
她聲音越來越地,到後來楊氏已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