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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隨玉一一答了。當然又問起周家在京中如何。
雖然這些在三年中的書信裡都有提及,但當面細講,又有不同。
路隨玉初時還認真聽著,待後來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傍晚時分,外出的舟山先生回來,與他們又是一通廝見。
路隨玉瞅著機會,忽的開口問道:“母親信上不是說徵徵常來咱們家嗎?怎麼此刻不見徵徵?要不,派人去叫他過來?”
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她以為她一回來就能看見路徵呢。說起來,路徵早年跟隨舟山先生讀書,姐弟兩人已許久未見。
楊氏臉上的笑意微微一頓,她輕輕拍拍懷裡的周瑛,又看一眼正襟危坐的女兒,見其並不上心。她莫名地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是,你們如今回來,確實是該叫他過來。”
自那次之後,路徵就沒來過周家。楊氏雖然心有遺憾,卻並不後悔。今日路隨玉歸來,她想,還是叫路徵過來吧,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呢。而且若她不同意,反而更讓路隨玉懷疑。
楊氏再瞧瞧女兒,心說,她也不是很上心啊。
殊不知周暄手心裡早蓄滿了汗,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她掩飾性地喝了杯茶,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好久沒見到他了呢。——其實仔細算下來,時間並不長。可是感覺上來講,彷彿過了好久好久一般。也不知託舅公送給他的信,他看了沒有,看到以後又是什麼反應。
她如是這般想著,不覺有些出神。
路徵聽聞姐姐路隨玉回京,自是欣喜。周家使人來請,他連忙應下。他放下手頭上的事情,換了衣衫,來見姐姐、姐夫和外甥。
路隨玉面上雖雲淡風輕,但內心著實焦急。她想看看,當年那個少年,如今變成了什麼模樣。
路徵甫一出現,她變覺得眼前陡然一亮,如滿月的清輝穿過雲層鋪瀉而至。有個聲音在她心裡說,哦,原來他是長成了這個樣子。
不驚喜不失望,彷彿在她心裡,他本就該是如此。
“徵徵……”
路徵剛一走進廳中,就看到了路隨玉。在他看來,路隨玉變化不大。與過去相比,無非是更成熟些,氣質更嫻靜些,或許還多了些母性。
路隨玉看著眉眼柔和,沒有絲毫愁緒,想來日子過得也算如意。她過的好,他就放心了。
路徵先衝長輩施了禮後,才走向路隨玉:“姐姐……”
他這一聲姐姐出口,路隨玉的眼淚便滾滾而落。
她站起身來,試圖去像小時候一樣摸摸他的腦袋,然而卻驚覺,他已比她高出許多。
是了,他不是小孩子了,他是個已經可以娶妻生子的男人了。
路隨玉有不少的話想對他說,但當著眾人的面,一時也不好開口。她只垂了會淚,就自己擦乾了。
已然接近飯點,楊氏自然留路徵用飯。
路隨玉讓奶孃帶了周瑛下去,她身為兒媳,站在楊氏身後,要伺候婆婆用膳。她剛要佈菜,楊氏就擺了擺手,笑道:“咱們家不興這個,你意思一下就成了,自己坐下吃吧。在路上奔波了這麼久,你也累了……”
婆婆雖然發話了,可路隨玉仍布了兩道菜,才坐下入席。婆婆給她面子,她也願意給婆婆面子。
久別重逢,這頓團圓飯吃了很久。路徵控制著自己的眼神,儘量不去看周暄。
他當然很想看她,看她這些天有沒有什麼細小的變化,會不會看見了他,眼中流露出驚喜……
可他生生忍了下來,他認為他和楊氏之間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的。在他能完全解決她的後顧之憂之前,他不會招惹周暄,至少在楊氏面前,他不會。
但是偶爾,兩人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