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得去爆竹慶祝下。”
徐北枳掙脫開徐鳳年的摟肩,沒好氣道:“滾你的。”
世子殿下還真是一溜煙小跑離去。
徐鳳年在正月初四晚上見過經略使李功德之後,就再沒有去過書房,也不準任何人進入,不說閒雜人等,連每日都要看幾眼視窗鳳仙花的呼延觀音也不能例外。
在徐北枳面前雲淡風輕的徐鳳年獨自走到書房外,臉色凝重,推開房門,那封密信原封不動安靜擱在書桌上,徐鳳年臉色痛苦猙獰起來,又被他強行抹平,搬了條椅子坐下,跟密信面對面,世子殿下默然無言。他與李息烽約定自己原本正月初三日入城,最終拖到了初四,為的就是想讓李功德見過朝廷張鉅鹿親筆手書的密信後,良心發現,在北涼和朝廷搖擺不定中,多一天時間的權衡思量,選擇留在北涼。後來徐鳳年婦人之仁地說出三封密信,分別送給徐驍褚祿山和皇甫秤,很多餘地加上“三封”兩字,為的就是讓遞出一封偷偷私藏一封張首輔密信的李功德,可以懸崖勒馬。可這位北涼從未虧待過的李叔叔,仍是沒有改變主意,就那樣走出了將軍府邸大門。至於為何李功德“畫蛇添足”說出李翰林被誘往北莽南朝,橫生枝節,徐鳳年起先有點納悶不解,但很快邊關諜報密信就說明一切,他徐鳳年算計朝廷算計趙勾算計張鉅鹿桓溫,可對方何曾心慈手軟,順水推舟,反過來打了個北涼措手不及,連許多蟄伏南朝的離陽大諜子都浮出水面,其中一人甚至做到了南朝掌兵三千的校尉,只為了成功將李翰林帶往京城,如果不是徐偃兵緊急趕赴幽州支援皇甫秤,徐鳳年恐怕就真的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徐鳳年怔怔望著那封沾染上一些灰塵的密信。
北涼就這般不得人心嗎?
徐鳳年猛然站起身,椅子瞬間四分五裂,怒道:“你李功德就這麼人心不足?!”
聽聞動靜的韓嶗山剛要闖進書房,聽到這句質問後又立即停腳。
徐鳳年低聲陰沉笑道:“誰不想當皇帝,當不成皇帝,誰不想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品大員?若不是你徐鳳年自找麻煩,李功德就算要反出北涼,那也得等到徐驍死後,金縷織造李息烽才敢動手。”
徐鳳年踏出一步,攥緊那封密信,在他手上褶皺不堪。
驀然!
徐鳳年瞪大眼睛,一臉匪夷所思。
兩封密信的封泥有輕重之別,這一封,分明是所謂的真密信,李功德本該交出那封封泥淺淡的密信才對。
徐鳳年衝出書房,離開過廊後,朝著經略使官邸一掠而去,直接躍過了樹立在兩棟大宅子之間的高聳牆頭。
在李府花園飄然落地。
跟在空中俯瞰到的兩個身影打了個照面,那一雙女子嚇得不輕。
徐鳳年平靜問道:“李叔叔在哪裡?”
兩位女子中的李負真張大嘴巴,沒有回過神,倒是年幼習武的宋黃眉一臉憧憬和崇敬,嚥了口口水,笑臉相向道:“殿下,我跟李姐姐才跟經略使大人喝過了一壺春神茶,大人說他要去書房看書去了。”
徐鳳年笑著點頭,蜻蜓點水,一掠而逝。
宋黃眉剎那震驚過後,一個蹦跳,扯住李負真的袖子雀躍道:“看吧看吧,負真姐姐,我就跟你說世子殿下是那滿身殺氣的絕世高手,肯定殺過很多人,你就是不信!現在總信了吧?!就殿下這份神出鬼沒的輕功,沒有小宗師境界,根本使不出的!我看啊,外邊傳說世子殿下親手宰了提兵山山主第五貉,就是真事!我得趁著沒被趕出將軍府邸,趕緊跟殿下拜師學藝去,便是給他老人家端茶送水也樂意啊。”
比起宋黃眉的眉飛色舞,李負真垂下眼簾,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