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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年和徐北枳離開院子,徐北枳眉頭緊皺。
徐鳳年笑問道:“橘子,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不幫著何仲忽安撫左騎軍?”
徐北枳回望一眼院門,“何仲忽也就罷了,你就不怕惹惱了燕文鸞?不怕兩位老人覺得你心性涼薄?把你當成一個刻薄寡恩的藩王?”
徐鳳年和徐北枳並肩走在陰暗巷弄中,伸出一隻手貼在牆壁上輕輕抹過,邊走邊說道:“那你就當我是欺負老好人吧。”
徐北枳打趣道:“難道不是?整個北涼邊軍誰不知道錦鷓鴣的暴脾氣,會嚷嚷的孩子有糖吃,所以你這個北涼王才對右騎軍事事忍讓。說到底,何仲忽淪落到此番地步,你算半個罪魁禍首。”
徐鳳年說了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言語,“徐驍以前很喜歡唸叨過一句話,人惡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以前我覺得這種大道理都是屁話,後來才發現大道理之所以是大道理,是因為真的很有道理。”
徐北枳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就這麼讓何仲忽窩窩囊囊地離開左騎軍!”
徐鳳年感慨道:“我對鬱鸞刀寇江淮謝西陲這些才華橫溢的外鄉年輕將領,當然很看重,但對何仲忽這些跟隨徐驍榮辱與共的北涼老人,那種感情……”
徐鳳年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徐北枳感受得到,那種感情,大概就像就像自己家中的長輩。
徐北枳笑問道:“既然如此?”
徐鳳年回答道:“那就去會一會李彥超。”
徐北枳猶豫片刻,還是提醒道:“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李彥超其實意味著很大一撥北涼邊軍將領,野心勃勃,戰功顯著,一心想要向上攀爬,李陌藩曹小蛟皆是如此,這些人跟燕文鸞何仲忽相似又有不同,徐家的家業,是大將軍和身邊老人打下的江山,而更年輕一些的,不可能奢望人人都像劉寄奴那麼淡泊名利,而且大戰在即,有野心不是壞事,你要潑些涼水,不是不可以,但總不能讓人覺得自己被剝光了扔到冰天雪地裡。”
徐鳳年微笑道:“以前聽說書戲文,經常能聽到一句話,叫做‘寒了眾將士的心’,道理我懂。”
徐北枳突然盯著這個傢伙,“怎麼聽著不太對勁?”
徐鳳年嬉皮笑臉地伸手去跟徐北枳勾肩搭背,諂媚道:“還是橘子懂我啊!”
徐北枳沒好氣掙脫開去,沒好氣道:“一邊涼快去!”
就在兩人彎來拐去來到另外一棟院子的時候,剛好有名青壯歲數的武將從他們身後一路狂奔,屁顛屁顛往院子衝,也許是情況緊急,撞開了徐北枳的肩膀,大步踏上臺階後,猶然不罷休,大大咧咧轉頭瞪了一眼,結果冷不丁這一瞧,頓時就噤若寒蟬,當過陵州刺史的徐北枳他不認得,可是堂堂北涼王他豈會認不出?!
不等這位左騎軍悍勇校尉請罪,徐鳳年笑問道:“是不是給李彥超通風報信來了?好給他提個醒,本王剛剛去過了何老將軍的院子?”
這名校尉頓時滿頭冷汗,耷拉著腦袋,如喪考妣。
徐鳳年一笑置之,走上臺階跟這個校尉擦肩而過,率先跨過院子門檻。
院內人聲鼎沸,聚集了不下十位邊軍武將,年紀都不大,可頭銜都不小,眾星拱月,圍著一個約莫三十五六歲的將領,此人身材英偉,即便坐著,也有一股鋒芒畢露的氣態。
正是左騎軍第三副帥李彥超,是根正苗紅的左騎軍出身,聲望極高,自然而然被視為未來左騎軍掌舵人的不二人選。
離陽設定四徵四鎮四平十二位常設將軍,徵字頭官身最高,正二品,與六部尚書相當,鎮字將軍是從二品正三品皆有,平字將軍則是清一色正三品,照理說一位藩王轄境,不該出現足夠媲美鎮字頭將軍的頭銜,最多與平字將軍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