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我們丟開徐鳳年,按照你的意思在南詔揭竿而起?”
說到這裡,蘇酥冷笑道:“我呸,老子武功不濟不假,卻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那命懸一線的侏儒老人氣得跳起來,就打賞了這二愣子一耳光,然後繼續四腳朝天躺在地上,不忘怒氣衝衝道:“你小子想死就去死,別連累你蒙蠱爺爺!”
陳芝豹輕笑道:“忘恩負義?”
蘇酥也不知哪來的膽魄,橫著脖子,漲紅著臉道:“我不喜歡徐鳳年,更不喜歡你這種人!”
陳芝豹沒有跟他計較,自言自語道:“世間恩義有公私大小之分。就像這些苗人庇護你這個亡國太子,是因為當初他們受惠於趙老夫子的不殺之恩,一報還一報。算起來,他們在死絕之前,都還欠你蘇酥。”
陳芝豹吩咐道:“食虎兒,去殺人,殺光為止。”
呼延猱猱提刀縱身遠去,很快苗寨中就哀嚎四起,血光四濺。
陳芝豹不去看咬牙切齒的蘇酥,問道:“只要你說停手,我就可以讓他們停手。”
蘇酥天人交戰,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那些昨日還一起酣暢飲酒如今已是倒在血泊中的苗人,寨中苗人青壯已經差不多死得一乾二淨,接下來就會是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孺老人了。
蘇酥轉過頭,神情恍惚,看著薛宋官,無助問道:“夫子會答應嗎?”
目盲女琴師欲言又止。
蘇酥垂下頭黯然道:“會的,只要能復國,夫子肯定會點頭的。”
陳芝豹平靜道:“我答應你們,以後別地稱王,唯獨西蜀可以稱帝。”
蘇酥哽咽道:“這關我什麼事情,我從來不想什麼復國,不去想那些遙不可及的王朝稱霸……”
陳芝豹笑道:“遙不可及?你現在的一念之差,就多死了三十七個苗人了,而且會繼續死人下去。如果說你蘇酥是個扶不起的廢物,不管大恩大義,那你好像連小恩小義也不顧啊。”
蘇酥抬頭怒吼道:“住手!”
陳芝豹笑了笑,無動於衷。
蘇酥紅著眼睛衝向陳芝豹,揚起拳頭砸去,“我讓你住手,聽到了沒有?!”
不見陳芝豹動手,蘇酥便砰然倒飛出去,被薛宋官抱在懷中。
陳芝豹抬起手臂,寨中的殺戮就此停止。
陳芝豹眯起眼,眺望遠方,言語譏諷道:“如果我說,是趙定秀在一個月前就主動找到我,要捨棄北涼與我結盟,你信不信?”
嘴角滲出血絲的蘇酥痴然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陳芝豹不去看蘇酥,而是看向薛宋官,“你去跟趙定秀說一聲,我答應了。西蜀在半年之內會給你們三萬兵馬,一年內你們要麼吃掉南詔,到時候再坐下來談,要麼被我吃掉。”
薛宋官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她扶著蘇酥離開美人靠。
那逃過一劫的侏儒老人嘿嘿笑著站起身,拍拍屁股也要走人。
結果背後傳來一句話,“蒙蠱,當年某人伴隨先帝巡遊蜀詔,你行刺之時似乎罵過他一句徐瘸子?”
老人停下腳步,絲毫不敢動彈,乾笑道:“陳年往事,早就忘了。蜀王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下一瞬,陳芝豹一手提著蒙蠱的那顆頭顱,老人的那具無首身軀則頹然倒在廊中。
陳芝豹將手中頭顱隨手拋向遠方,笑了笑,“陳芝豹,本名陳知報。好一個知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