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那名捕蜓郎的筆跡,遞送一些訊息屬實的密信,暫時不會露餡,起碼等殿下離了錦西州,三百里外接頭的捉蝶娘才能後知後覺,運氣好些,恐怕殿下回到了北涼,還未露出蛛絲馬跡給那些人。”
徐鳳年翻身上馬,彎腰伸手拉起紅薯,抱住她的纖細小蠻腰,腦袋擱在這位大丫鬟渾圓肩頭上,皺眉道:“萬一洩露了呢?”
她平靜道:“也無妨的,就讓紅薯順藤摸瓜,一氣殺掉十幾個捕蜓郎捉蝶娘,亂了他們陣腳,保管顧不上追查到殿下行蹤,只會被奴婢牽著鼻子走。”
徐鳳年默不作聲。
連北涼王徐驍都稱讚她有一副玲瓏心肝的紅薯柔聲道:“公子,紅薯本來就是死士,不去死,活著做什麼,可不就是幫主子殺人嗎?”
徐鳳年輕輕咬了她的耳垂一口,命令道:“不許這麼說,更不許這麼做!”
她身軀一顫,向後靠了靠。
堪稱坐懷不亂的徐鳳年問道:“這些年你隔三岔五出行離開王府,都是往北莽敦煌城這邊跑?”
紅薯乖巧溫順嗯了一聲,梧桐院眾多丫鬟,鶯鶯燕燕,各有千秋,俱是一等風流根骨的年輕女子,不去說槍仙王繡的女兒青鳥,綠蟻是棋秤上的小國手,只輸給二姐徐渭熊,徐鳳年做了許多年的手下敗將,擅長五言絕句,詩風渾厚。被改名黃瓜的丫鬟,音律造詣相當出彩,更是精絕烹飪,自制糕點堪比宮廷大廚,也就北涼王府財大氣粗,能讓這麼多女子扎堆在一座院子裡,隨便拎出去一位,都能讓北涼士子痴迷著魔。而紅薯無疑是最有意思的一位,同為大丫鬟的青鳥性子冷淡,難以接近,紅薯就要柔媚太多,沒有誰不打心眼喜歡,處處顧全大局,拿捏人心恰到好處,院子能融洽,她功不可沒,徐驍說她可以去宮裡做一位爭寵無敵的娘娘,實在不是謬讚。
她媚在臉上,冷在骨子裡,徐鳳年從小就跟她親近,約莫都是生性涼薄的人物,才親暱,就跟冬日裡頭的地鼠,只能依偎著相互取暖。
徐鳳年好奇問道:“照你這麼說,你在敦煌城有另外一重身份?”
紅薯雙手搭在環腰手臂上,點頭道:“自然會有,敦煌城不同勢力糾纏不休,盤根交錯,十分複雜,奴婢進入的時候早,當時敦煌城青黃不接,動盪不安,讓我佔了天大便宜。就奴婢知道的大山頭就有不下八座,其中除了敦煌城本土兩代人積攢下的三派,呈現三足鼎立,算是在明面上不遺餘力地勾心鬥角,公子也知道北蠻子學咱們王朝鬥智,都有些不倫不類,倒是一些場鬥勇場面,十分有看頭。
外來大戶除去慕容寶鼎和錦西州持節令扶持的兩股,北莽十大宗門裡?”
紅薯撫摸著徐鳳年的十指交叉的手背,輕聲笑道:“公子愈發明理了。”
徐鳳年正想教訓一下自家大丫鬟,她突然轉頭,仰著尖尖的下巴,一張狐媚胚子臉,沒有了春意,說道:“公子,不是說紅薯,而是那些見不得光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連死都沒名分的人,你要念他們的好。”
徐鳳年點頭道:“記下了。”
這訊息傳遞,都是靠人命和鮮血交出去的。戰場上是斥候馬欄子,陰暗處就是密探諜子,後者更加無聲處起驚雷。
“紅薯,這匹馬不錯,是北莽的名馬?”
“是騎照夜玉獅子,一匹馬能值五十兩黃金呢。”
“你從敦煌城騎來的?啥身份,這麼氣派。”
“公子到了就知道。”
“不說?撓你胳肢窩了啊。”
“公子,別!”
“嗯?反了你,你說不要就不要,誰是公子誰是丫鬟?”
打打鬧鬧,也不找地方休憩,星夜策馬疾馳,凌晨時分到了一座連城牆都沒有的小城,在徐鳳年懷裡睡了一覺的紅薯繼續縮著腦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