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心到那名貂覆額女子腰間玉釦子,是北莽勳貴獨有的‘鮮卑頭’,不是皇室宗親,哪怕你是北莽的二品重臣,都無法佩戴。這也是我擔憂的地方,那女子刁蠻至極,最可怕的地方是興致所至便有本事去做,在北涼境內的倒馬關,她興許還有顧忌,可到了北莽,魚龍幫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過江龍,若是被她惦念上,小姐出了事情以後,公孫楊便要對不住老幫主的託付了。”
早已猜到貂覆額女子身份的世子殿下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做出一臉恍然的神態,輕輕點頭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而且這個還不是賊,是有官家身份的劫匪,難怪公孫前輩要憂心忡忡。”
三人沉默過後,徐鳳年笑問道:“以公孫前輩的連珠箭術,在北涼軍裡撈個類似倒馬關折衝副尉的官位並不難,怎的不要這份富貴?”
公孫楊一臉苦澀,搖了搖頭。
徐鳳年將公孫楊的言語串聯起來,再加上他心甘情願在魚龍幫裡蟄伏,以及那一手漂亮並且犀利的連珠箭,和一口經過許多年還是不曾淡去的濃重西蜀口音,徐鳳年有些理解他的苦衷了。曾有詩云“西蜀公孫擅連珠”,世子殿下自言自語道:“北涼鐵騎兵臨城下,舊西蜀皇帝自縊,皇叔戰死城前,誓死不降。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西琅大學士兼兵部尚書王巖,禮部尚書陳糧秣,六部官員,將軍副將,太守知縣,大儒文人,遊俠義士,鬚眉女子,人人赴死。死在皇帝與劍皇之前的西蜀官員,僅是可以在史冊上找到名字的,有足足兩千多人。春秋九國,偏居一隅的西蜀最小,可自盡殉國,卻是八國中最多,好一個亡國不亡骨氣。”
公孫楊低頭去喝酒,老淚縱橫,喃喃道:“君王尚且敢死於社稷,我等西蜀百姓,為何不敢紛紛赴死?只是公孫楊那時年少,被族人帶去北莽,想死卻死不得。”
公孫楊驟然抬頭,眼神中有些凌厲。
徐鳳年苦笑道:“公孫前輩怕我這個將軍府上的小人物,會拿前輩腦袋換錢買酒喝?”
公孫楊自知失態,搖了搖頭,有些歉意。
徐鳳年喝了口酒,道:“這一囊子的綠蟻酒,才好喝。出賣朋友拿人頭顱換來的酒,再貴,能算什麼好酒?”
公孫楊哈哈大笑,指了指徐鳳年,豪邁道:“徐公子若只是江湖人,公孫楊便要與你稱兄道弟了。”
喝完了酒,因事而聚,卻盡歡而散。
徐鳳年藉著篝火捂手取暖,抬頭看了眼天色,站起身,不曾驚擾誰,往僻靜處緩緩走去,下了高坡,好似散步散心。
只是出了魚龍幫眼力範圍後,被公孫楊誤以為接近二品實力的世子殿下身形急掠,一步數丈,行雲流水。
一氣行出十里路。
貼地而聽,這是北涼遊哨的諦聽術。徐鳳年嘴角冷笑,開始弓腰如野貓夜行,逐漸放慢了腳步,距離一座高聳小土坡百步距離,藉著星光,見到坡頂坐著一名打哈欠的漢子,徐鳳年猛然提速,瞬間便至,眼皮下垂的望風漢子才打完幾個哈欠,才看見眼前的不速之客,正要說話,就被手刀擊在脖子上,敲暈卻不倒下,仍然保持坐在坡頂的慵懶姿態。
徐鳳年悠哉遊哉躺在他身邊,拔起一根甘草,叼在嘴上,耳朵裡聽到了肖鏘的聲音。
真是同一座江湖,同一樣米卻是養百樣江湖人啊。
一個不大的魚龍幫,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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