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一杆梅子酒,白衣返北涼(2 / 4)

不語。

那個與白狐兒臉一樣身穿白衣的男人看似隨意揹著大小兩隻布囊,一隻藏槍桿,一隻藏槍頭。

槍名梅子酒。

白衣人伸手覆在棺材上,好像在自言自語,“齊當國在領兵出征之前,曾經給我寫過一封信,說以後他萬一戰死了,就讓我抽空回北涼看看,在信上他還傻乎乎希望我能夠為北涼效力,說做兄弟的,沒有邁步過去的檻。我收到信後就知道齊當國的‘萬一’,十有八-九會成真,所以破例回到這裡,就是想著能夠讓他別真死了。沒想到你徐鳳年這麼多年韜光養晦,好不容易終於練武練成了個武評大宗師,還是半點用都沒有,在戰場上連一個人都救不下來。”

不管是那場春秋戰事裡的徐家軍中,還是在擔任都護十多年裡的北涼道,或者是在封王就藩的西蜀道,一向沉默寡言的白衣男子,今天破天荒說了很多話。

白狐兒臉雙手拇指分別將繡冬春雷推刀出鞘寸餘。

徐鳳年站在兩襲白衣之間的門口。

與此同時,六珠菩薩也站在院外,整座懷陽關也開始聞風而動,鐵甲錚錚,響徹大小街道。

攜帶梅子酒回到北涼的陳芝豹轉過身,直截了當問道:“誰殺了齊當國?”

徐鳳年回答道:“洪敬巖。”

陳芝豹反問道:“拓跋菩薩有沒有對齊當國出手?”

徐鳳年沒有繼續答話。

他與這位歸順離陽朝廷的白衣兵聖之間,其實說不上話,當初白衣送行世子殿下離開涼州是如此,上次在廣陵江上重逢一戰也是如此。

在黑壓壓一大片鐵甲擁簇下的褚祿山單獨大步跨入小院,走到徐鳳年身邊,高高丟擲手中那壺酒,沒好氣道:“姓陳的,少在這裡說風涼話,給老齊祭過酒,給老子趕緊滾蛋!”

陳芝豹抬手接住那壺綠蟻酒,在棺材前蹲下身,開啟酒壺,慢慢倒酒在地上。

誰都不知道,清高自負如陳芝豹,這輩子真正視為朋友兄弟之人,不是同為徐驍義子且享譽中原的袁左宗,更不是大奸大惡卻才華橫溢的褚祿山,更不是曾經對他極為推崇的現任涼州將軍石符之流。

而是這個躺在棺材裡的齊當國,一個在北涼在離陽在北莽都名聲不顯的男人。

先前在北涼,陳芝豹只有那座遠在關外黃沙大漠裡的偏遠宅子,也只有齊當國多次造訪,兩人也從無相談甚歡的場景,就只是默默喝酒,齊當國是一壺壺豪飲,一向不喜歡飲酒的陳芝豹便陪著小酌幾杯。每次陳芝豹返回涼州州城,幾乎從不住在清涼山王府,都會借住在齊當國的那棟宅子,即便是姚簡葉熙真兩人盛情邀請,也做不到這一點。白羽輕騎舊主韋甫誠和鐵浮屠上任統領典雄畜就都想不通,想不通為何他們心悅誠服奉若神明的陳將軍,會樂意跟一個只曉得衝鋒陷陣的小小折衝都尉打交道,甚至在齊家宅子裡私下喝酒的時候,陳將軍被那個大老粗藉著酒意“教訓”幾句,也不生氣,而只是流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那兩位跟隨白衣兵聖出涼赴蜀的嫡系大將,這麼多年一直清晰記得某次新年清晨時分,借住在齊家的陳將軍一大早就被齊當國喊起,非要拉著一起去張貼春聯和福字,陳將軍只得跟著跑了一遍大小院落,把韋甫誠和典雄畜氣得差點當場就要跟沒有眼力勁的齊當國翻臉,在他們看來,陳將軍肯下榻在你齊家就已經是天大面子了,竟然還敢得寸進尺,這不是找削是什麼?但是不知為何,面對每張貼一幅對聯一個福字就要不厭其煩念一句好的齊當國,陳將軍始終沒有半點異樣,只是在貼歪的時候提醒一聲,後來想破腦袋也沒弄明白的典雄畜壯著膽子去問陳將軍,是不是早年在春秋戰場上齊當國救過陳將軍,所以才這麼念舊情?陳芝豹當時笑著搖頭,說跟隨大將軍南征北戰滅六國,只有他救別人的份,就像那場公主墳戰役救了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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