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應該成為元先生最出彩的妙手之一,但是世事無常,便是算無遺策的元先生,也功虧一簣。
當年那副棋盤上,有一場三人對弈,雖然元先生想好了一系列定式,可惜最終有人下出了“無理手”。
在那次交鋒中,元先生事後自稱他和黃三甲都輸了,輸給了同一人,是此生一大憾事!
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親自護送自己入京的老人,女子淡然道:“姚先生是來催我前往那座遼東藩王府邸?”
跛腳老人嘆息一聲,搖頭道:“不是,我來找洪掌櫃。”
她皺了皺眉頭,搖頭道:“洪姨不會見你的。”
老人也搖了搖頭,直呼其名道:“陳漁,這件事,你說了不算。”
陳漁。
聽到這個名字後,吳來福如遭雷擊。
胭脂評榜首!
那個南宮姓氏的神秘女子,評語也只能是“不輸陳漁”四字,要知道胭脂評第三人,是那一劍入城如仙人的昔年西楚公主,如今的西楚女帝,姜泥!
陳漁默不作聲。
饒是對美色早已生不起波瀾的老人,不論見過她多少次,依舊是不得不由衷感慨她的鐘靈毓秀。難怪當年就連元先生都讚歎了一句“亂世禍水,盛世皇后。”
吳來福突然一腳踹在後背,又摔了一次滿臉灰土的狗吃屎。
一個婦人站在吳來福身邊,沒有走近院門,看著沒有跨過門檻的跛腳老人,冷聲道:“九九館沒有骨頭讓你們叼!”
被罵成是狗的跛腳老人面無表情,輕輕彈指,吳來福的腦袋如遭重擊,向後晃盪了一下,倒地不起,不知死活。
然後老人輕聲道:“洪掌櫃,這次請你走出九九館,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老闆娘不說話。
陳漁低斂眼簾。
跛腳老人安靜等待下文。
老闆娘終於開口,充滿譏諷語氣:“怎麼,要我去皇宮大門口攔著?還是直接在大殿外守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終於知道怕了?”
老人眼皮子顫抖了一下,說道:“皇后娘娘的旨意是……讓洪掌櫃去欽天監。”
說完這句話後,無論說話還是殺人,從不拖泥帶水的老人,破天荒加重語氣,重複了那最後三個字,“欽天監!”
原先一直神色平靜的老闆娘猛然勃然大怒,“滾!”
她伸手指著跛腳老人,憤懣至極道:“姓姚的!你滾回皇宮,告訴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我跟她趙雉交情沒好到這個份上!”
老人似乎意料到婦人的態度,繼續板著臉說道:“皇后娘娘讓我捎兩句話給洪掌櫃,一句是如果洪掌櫃願意前往欽天監,那麼陳漁就能不去遼王府做王妃。”
婦人怒極反笑道:“趙雉啊趙雉,整個離陽都知道你偏愛趙篆,遠遠勝過趙武!不但逼著嫡長子把龍椅讓出來給他的弟弟,如今連長子本該得到這點可憐補償也省了!”
陳漁置若罔聞,彷彿是個局外人。
北涼世子殿下,先帝趙惇,大皇子趙武,四皇子趙篆。
當年,身為春秋十大豪閥之一的破落家族,要她入京,先當皇貴妃,再爭皇后的位置。
恩師黃三甲,卻要她嫁給那個出門遊歷江湖的年輕人。
後來,一個說話含糊不清的元先生,要她接近當時尚未迎娶嚴東吳的四皇子。
再後來,那個成為皇太后的婦人,要她嫁給此生無望那件龍袍的嫡長子,遼王趙武。
沒有人問過她,她想要嫁給誰。
那個曾經在中原文林以風骨著稱於世的爺爺,臨死前只是跟她說,家族中興,需要她。
那個身份隱蔽、讓她無比敬重的恩師,只是笑著說,有本書,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