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精神奇佳,頭也不回,對那管事笑道:“林旺啊,老爺我這回可硬是長臉面啦,那寶貝兒子,出息得不行,且不說當上了萬中選一的遊弩手,這次去北莽境內,可是殺了無數的北蠻子,這等摻不得水的軍功,甭說豐州那屁大地方,就算全北涼,也找不出一隻手啊,你說我兒翰林如何?是不是那人中龍鳳?”
叫林旺的老管家哪敢說不是,心想老爺你這事兒都顛來覆去說了幾十遍了,不過嘴上還是要以義正詞嚴的語氣去阿諛拍馬,“是是是,老爺所言極是,大少爺如果不是人中龍鳳,北涼就沒誰當得起這個說法了!”
不過曾經見慣了少爺為禍豐州的老管家心中,的確有些真切的震撼,真是老爺祖墳冒青煙了,那麼一個文不成武尚可的膏粱子弟,進了北涼軍還沒兩年時間,就真憑自己出人頭地了。
李功德皺眉道:“你這話可就不講究了,當然要除了兩位殿下之外,才輪到我兒子。”
林旺趕忙笑道:“對對對。”
北涼境內戲謔這位經略使大人有三見三不見,三見是那見風使舵,見錢眼開,見色起意。三不見則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見涼王不下跪。這裡頭的學問,好似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反正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北涼官場上眾多勢利眼,都以李大人這位公門不倒翁的徒子徒孫自居。那些丫鬟婢女們聽說那暴戾公子即將要帶著顯赫軍功衣錦還鄉,除了半信半疑,更多是大難臨頭的畏懼。李功德既然不見涼王不下跪,好幾次聖旨都敢不當回事,接過手轉過身就隨手丟棄,可想而知,這位在官場上一帆風順的邊疆權臣是何等乖戾,有其父必有其子,李翰林投軍以前,作為李功德兒子,世子殿下的狐朋狗友,無愧紈絝的名頭,劣跡斑斑,若非有這兩道免死金牌傍身,早就該拖出去千刀萬剮。
“老爺老爺,啟稟老爺,公子騎馬入城了!”
一名門房管事急匆匆嚷著跑進花園,湊巧不湊巧摔了個狗吃屎,更顯得忠心可嘉,經略使大人身後的大管事瞧在眼中,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功德一張老臉笑成了花,咳嗽了幾聲,吩咐大管家道:“林旺,去跟夫人告知一聲。”
四騎入城,入城後勒馬緩行。
為首李翰林,左右分別是重瞳子陸鬥和將種李十月,還有一位尋常出身的遊弩手袍澤,叫方虎頭,虎背熊腰,長相兇悍,不過性情在四人中最為溫和。四騎入城前先去了戰死在梯子山烽燧內的馬真齋,親手送去了撫卹銀兩,不光是馬真齋,一標五十人,幾乎死了十之八九,這些陣亡在北莽境內的標長和兄弟們的家,四人都走了一遍,還有半旬假期,說好了先去李翰林這裡逗留幾日,李十月說重頭戲還是去他家那邊胡吃海喝,總得要養出幾斤秋肥膘才罷休,這位父親也曾是北涼武將的遊弩手剛剛躋身伍長,他一直以為李翰林只是那家境一般殷實的門戶子弟。
當李十月望見那座派頭嚇人的經略使府邸,看到一本正經穿上正二品文官補服的老人拉住新標長的手,不顧官威地在大街上老淚縱橫,就有些犯愣。一名身穿誥命夫人的婦人更是抱著李翰林哭泣,心疼得不行。
方虎頭後知後覺,下馬後早已有僕役牽走戰馬,這才拿手肘捅了捅李十月,小心翼翼問道:“十月,標長的爹也是當官的啊,怎麼,比你爹還要大?”
李十月輕聲笑罵道:“你個愣子,這位就是咱們北涼道經略使大人,正二品!你說大不大?我爹差遠了,他孃的,標長不厚道,我起先還納悶標長咋就跟豐州那惡人李翰林同名同姓,原來就是一個人!狗日的,幸好我原本就打算把妹妹介紹給陸鬥,要是換成咱們標長,我妹還不得嚇得半死。”
除了府上一干經略使心腹,還有一名極美豔的女子站在李功德身邊,跟李翰林有幾分神似,不過興許是眼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