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謎一般,就比誰的耐性更佳。
白髮老魁靠著一根朱漆圍柱,笑問道:“小娃兒,既然是為了去取回城頭劍匣,你怎的不學劍,豈不是更爽利?再說了,行走江湖,年輕人不都愛佩劍?一劍東來一劍西去之類的,聽著就比用刀瀟灑厲害,咦,那詞叫陽春什麼來著,爺爺一時間給忘了。”
徐鳳年正襟端坐,繡冬橫放在膝上,輕笑道:“陽春白雪。”
“這涼地都喊你徐草包,冤枉!”老魁一手拍大腿,一手拍在世子殿下肩膀上,後者差點前撲倒地,一個搖晃才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徐鳳年自嘲道:“老爺爺你眼光真是一般,比刀法差了十萬八千里。”
老魁灑然一笑,“等爺爺我與那耍斬馬刀的魏北山一戰,就真要離開這地兒了,小子,有想好以後的路子?”
徐鳳年將手放在繡冬刀鞘上,苦笑道:“還能怎樣,先去閣內找本速成的內功心法,然後聽天由命。實在不行,便把亂七八糟的各派武學都囫圇吞棗死記硬背了,以後臨陣對敵,總能佔到點小便宜。我的根骨應該相當一般,不太可能像老爺爺這般一力降十會。若再不使點登不上臺面的小伎倆,何時才能去那武帝城。對了,當年王仙芝真是雙指捏斷了老一輩劍神李淳罡的‘木馬牛’?”
老魁點了點頭,心有慼慼。對天下最拔尖的武夫來說,老怪物王仙芝始終是一座不得不去面對的高山,以至於不說打敗他,只要打成平手,便可穩居十大高手之列,足見那位百歲老人的強悍無匹。
徐鳳年緩緩起身,明日還要早起。
今夜,未來皇妃的府上估計已經是雞飛狗跳了吧?
第二日,北涼王府來了個貴客,上陰學宮的一位教書匠,據說地位僅次於學宮大祭酒,是三位祭酒之一。這三人一般被尊為稷上先生,教的可不是一般經書典籍,而是聖人大道。
上陰學宮計程車子來自天南地北,不分地域,不重身份,無關貧富,只要透過學宮三年一度的考核,便可入學,成為上陰學士,這些鯉魚跳龍門的學子,又被譽為稷下學子。
如今學宮大祭酒齊陽龍是當朝國師,地位超然,神龍見首不見尾,來訪的祭酒,世人只知道姓王,在上陰學宮專門傳授縱橫術和王霸略,曾經在名動天下的兩場大辯中先勝後負,贏了名實之辯,卻輸了天人之爭,從此少有露面。
收徒苛刻,近十年只收了人屠徐驍的次女徐渭熊做學生,還放話說是這將是他的閉關弟子,衣缽可傳,此生足矣。
徐鳳年在與二姐徐渭熊的寥寥幾封來往書信中,依稀得知這個稷上先生是個棋痴,最愛觀棋多語。至於學問深淺,徐鳳年不去懷疑,既然能當二姐的師父,再差都差不到哪裡去。
白鶴樓下襬了一局棋。
義子袁左宗站於遠處,只留大柱國徐驍和遠道而來的稷上先生手談有樂。
徐鳳年登上山頂,只看到王先生的側影,容貌清癯,一襲樸素青衫,一雙麻鞋,腰間繫了一塊羊脂玉佩。
與徐驍在棋盤上對壘,一幅胸有成竹的神態,風範不可謂不高雅,氣勢不可謂不出塵。
世子殿下心想這上陰學宮的祭酒果真是底氣深厚,尋常高人再高,見到徐驍不一樣大氣不敢喘?哪裡能有此人的鎮定清逸。
世外高人,不過如此了。
徐鳳年斂了斂心神,恭敬走近,大柱國和稷上先生都在凝神對局,棋盤上大戰正酣,皆是沒有抬頭。
存了敬畏心思的徐鳳年定睛一看,差點噴出一口血。
熟諳縱橫十九道的大國手,或大海巨浸,含蓄深遠,居高臨下。或精細奪巧,邃密精嚴,步步殺機。
可眼前這兩位?
徐驍是個一等一的臭棋簍子,徐鳳年自然一清二楚,起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