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個一年半年,別說北涼南境,就是帶你們去涼州關外看那塞外風景也不是問題。”
沈長庚也不惱火,拍了一下徐鳳年肩頭,哈哈笑道:“沒事沒事,我回去跟他們知會一聲。行嘞!就當你欠我一頓酒,咋樣?”
沈長庚轉身小跑出十幾步,突然轉頭,問道:“對了,以後要是到了北涼,怎麼找你喝酒啊?”
徐鳳年正要說話,張春霖已經望向那個後知後覺的沈長庚,出聲笑道:“巧了,我也要很快去涼州,不介意的話,咱們同行?”
沈長庚有些愕然,試探性問道:“不會麻煩你?”
張春霖笑容醉人,開懷朗聲道:“保管一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如何?!”
然後張春霖很幸災樂禍地轉頭看向三個朋友,“陳正雍,齊退之,蔡永嘉,怎麼說,敢不敢按照事先約好的,等這次事了,就跟我去涼州邊關?”
三人中玉樹臨風意味最濃的陳正雍微笑道:“有何不敢?”
眉宇間自負神色最重的年輕男子雙手環胸,“親身上陣殺蠻子都敢,涼州會不敢去?那個藩王如果真有過親自帶兵出現在葫蘆口的壯舉,如果清涼山三十萬石碑中有他徐鳳年那一塊,我齊退之以後給他牽馬也無妨!”
另外一個滿身書卷氣的儒衫青年笑眯眯道:“胭脂郡的小娘什麼的,我最喜歡了。至於打仗嘛,不太喜歡,但也不怕。”
徐鳳年笑著跟他們告辭,牽馬離去。
陳正雍瞥了眼神遊萬里的張春霖,輕聲問道:“誰啊?當時咱們遇上笳鼓臺的柳仙子,也沒見你這麼魂不守舍的。”
張春霖笑道:“以後你們會知道的。”
就在徐鳳年遠離人群翻身上馬向北疾馳的時候,不再是一襲紫衣的女子站在高樓頂。
然後這位女子開口說的話,在這個祥符二年的暮春,傳遍天下。
此時此刻,她負手而立,如同坐北朝南的女子皇帝。
腳底附近擺放著鮮血淋漓的六顆頭顱。
“有個傢伙,剛剛就在你們身邊,現在已經偷偷往北而去,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是趕赴北莽百萬大軍兵臨城下的那座虎頭城。”
“這個人,大概是剛剛跟別人從西域北打到西域南,兩人捉對廝殺將近一個月,整整一千多里路程,他也沒能打贏,所以沒臉面見人。”
“他的對手,叫拓拔菩薩!”
“我對涼莽大戰也不感興趣,對他對北涼也沒什麼好感,再說了,我只是那個人嘴裡的娘們,上陣殺敵,從來都是男人的事,關我軒轅青鋒……關我屁事?!”
“在場將近四千人,男人有三千七百餘人,除了魚龍幫六十二人,再無一位北涼人。”
“今年清明節,北涼有個叫清涼山的地方,山後碑林,已經刻上了三萬六千八百七十二個名字。而北莽蠻子,在流州,在涼州,在幽州,已經死了將近十萬人!”
說到這裡,她將腳底那六顆腦袋一顆一顆踢下屋頂。
“六個魔頭,我軒轅青鋒已經宰了,沒你們什麼事情了。所以我現在只問你們一句話,北涼不過兩百萬戶,就已經死了三萬多人,那我們離陽,我們中原,又戰死幾人,又有幾人敢戰死?”
“如果沒有記錯,我離陽王朝,自永徽末年改制以來,除北涼道以外還有十二道,有六十三州,兩百七十餘郡。”“
“北莽蠻子足足百萬青壯已經就在邊境上,我離陽男人何在?”
小鎮內外,死一般沉寂。
樓頂女子嗤笑一聲,異常刺耳。
終於,一個清脆嗓音在鎮內某座客棧重重響起,“靖安道,青州翰林郡,快雪山莊尉遲讀泉,在此!願往邊關!”
樓頂女子仰天大笑,“怪哉!竟是女子啊